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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致厢房内弥漫着浓重药味,就连摆放在桌旁的檀香炉都仿佛失了作用。
微黄烛火下,锦夜的脸色依然惨白的寻不到半分血丝,素手端着青瓷碗,眼不心不跳,小口小口咽下黑黝黝的药汁。
“苦么?”
初晴取了白绢替她拭了拭嘴角。
锦夜抿了抿唇,这才泄露出些许抱怨之色:“苦,苦的要命。”
“你昨晚不出去的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初晴叹口气:“我去吩咐厨房熬碗冰糖雪梨,让你去去苦味。”
“不用。”
断然拒绝,锦夜半眯的眸子里浮现戾气,“我怕我自己长不住记性,会一不小心忘了今天的苦。”
初晴哽住,转身默默收拾药碗。
半晌,一只手伸出来悄悄拉住她的衣摆,软绵绵晃了两下,撒娇意味不言而喻——
“你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觉得我不可理喻?”
闻言初晴的晚娘脸孔再无法持续,放轻了力道拉开对方的手,侧过脸却看到锦夜的额头都沁出细密汗珠,鬓发黏在脸颊上,甚为狼狈。
她心疼的直抽气:“小姐你真是的!
胳膊都快废了还不安分躺着,偏要动手动脚。”
锦夜气喘吁吁躺回到床头垫起的高枕上,凉凉的笑:“我这不是怕你不理我么……”
“你是小姐,我是丫鬟,我怎敢不理你。”
初晴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低头小心翼翼为她包扎方才印着动作过大又裂开的伤口,怅然道:“你若是对别人狠心也就罢了,可是……能不能不要对自己也那么狠。”
锦夜没说话,径自笑得眉眼弯弯。
初晴忽而就郁卒起来,想起十岁那年,自己陪着她去上私塾,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只小猫,藏着掖着都要带进学堂。
后来不慎被教书的先生发现,当下很快就认错,却心口不一的跑至冰雪连天的后院里,自愿罚站了两个时辰,先生无奈,最终只好允了她。
所以说,对自己决绝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跟在锦夜身边快十二年,直到今时今日,她才稍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锦夜静静瞅着面前那张熟悉的美丽容颜,见对方皱着眉心,一副百感交集的模样,顿觉好笑,“初晴,我爹出去多久了?”
初晴回神,朝窗外看一眼:“约莫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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