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的晨雾裹着药香,安道全正在医庐东厢的百眼柜前拣选药材,青瓷罐里的蟾酥泛着琥珀光泽,白石英在晨光下析出蛛网般的晶簇。
在到了水泊梁山之後,在他的指点之下,庞夏榕就已经把他身上的伤损治疗的差不多了,他也开始带着徒弟庞夏榕开始了正式工作,承担起了山寨大夫的工作。
他第一个要乾的事情,就是清理梁山泊原本的药物,购置所需要的东西和药材。
李寒笑原本想要他当大夫同时训练出来两个军医来,但是这老小子伤没好,李寒笑也只能等他伤愈后在使唤他。
至於医治李应,也是得等他安道全了,庞夏榕医术搞不定。
此时,忽听得院中传来马匹惊嘶,四个喽啰抬着门板撞开楠木格扇,李应蜷缩在染血的豹皮上,十指如乌木般泛着青黑。
"
安神医,快救人吧!
李大官人卯时三刻饮过半盏茶便呕出此物。
"
送来“扑天雕李应过来的是“鬼脸儿”
杜兴,他一边指挥众人放下李应,一边捧上来一个铜盆,那盆子里的黑褐色呕吐物正腐蚀盆底,腾起细密的黄烟。
安道全取头上的犀角簪挑取少许置於鼻端,硫磺混着腐蛋的气味刺鼻腔——这是硫化物与胃酸反应生成的硫化氢。
“他吃了什麽?”
安道全问道。
“嗯……吃了五六个鸡子……”
“这就对了!”
"
这半月来,他每日寅时三刻便如百鼠啮心。
"
杜兴道。
旁边庞夏榕已铺开素绢诊席,安道全以三尺金蚕丝系住李应右腕,蚕丝绕过梁间铜钩时,晨风掠过丝弦,发出细微的宫商之音。
这就是传说中的“悬丝诊脉”
,虽然说近在咫尺,按说安道全直接诊脉就行了,但是他平日里善於诊脉的右手指头上还有伤损未愈合,上面结痂会影响手感,故而便用“悬丝诊脉”
,把影响降低到微乎其微的程度。
他闭目凝神,指腹轻触丝线寸关尺三部,忽觉"
神门"
位传来断续震颤,如秋蝉振翼将息。
"
雀啄脉。
"
安道全睁眼时,晨光正照在李应微张的口中——齿龈处蓝黑色的砷线如毒藤攀爬。
安道全取黄铜窥舌器撑开患口腔,舌面密布的裂纹间渗出汞珠似的黏液,这是乌头硷侵蚀唾液腺的徵兆。
“他中毒半月,馀毒未清,这些庸手啊!”
安道全不由得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似乎在他眼里,这点儿毒都不算是个事儿!
那庞夏榕捧着漆盘过来,盘中宣纸浸着李应寅时咳出的黑血,安道全取铜簪蘸取血样,滴盛有绿矾水的青瓷碗。
液体立刻翻腾起黄烟,碗底析出针状结晶,"
砒霜遇铁,生成毒砂。
"
他转动瓷碗,结晶在烛光下折射出六棱光芒,"
这非普通红砒,是提纯过的信石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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