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门的男孩抱着一台游戏机,坐在柜台下玩得正高兴。
谢秋歧的目光扫到收音机旁边立着的相框照片,年轻的夫妻抱着婴儿坐在旷野上。
女主角正挑了帘子从楼上下来,嘴里呼喊儿子去睡觉。
她已经不似照片上年轻,打扮得像一管浮艳的霓虹灯,脚上穿一双红色塑料高跟凉鞋,指甲染成秋菊黄,左右手腕各一只夸张的假金镯。
见了牧羊犬,她递上自卷烟。
“这是谢,新朋友,”
牧羊犬用葡萄牙语介绍:“奥拉·姆瓦库,工厂主人。”
谢秋歧和她握手:“您好,你的裙子很漂亮。”
奥拉有点惊讶:“你会葡萄牙语?”
“一点点,”
谢秋歧回答:“我是澳门人,澳门曾经也是葡萄牙殖民地,多少学了一点。”
“那你要学得更勤快些。”
奥拉冲他眨眼:“在安哥拉,葡萄牙语很重要。”
谢秋歧谢过她的建议,看她去外面点货。
“‘姆瓦库’在安哥拉,尤其是在隆达地区是个大姓。
追溯到17世纪,他们这个姓氏还出过一个国王。
当时安哥拉还不是一个统一的国家,隆达是个单独的小王国。
后来家族虽然逐渐没落了,但贵族就是贵族,姓氏的尊荣是抹不掉的。
奥拉的祖父曾经是一位战争英雄,听说奥拉风华正茂时也是个有勇有谋的奇女子。”
牧羊犬调侃道。
谢秋歧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葡萄牙语这么标准:“贵族沦落到开牛奶店?”
“嘿,打了这么多年仗,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
在这里能活下来的人,不会有弱者。
结了账他们从奥拉的牛奶店离开。
牧羊犬开车往‘指挥官’的住所去。
“有些事情我要提前告诉你,免得进去之后坏了规矩。”
牧羊犬开始解释:“指挥官的左眼受过伤,不要一直盯着他的左眼看。
不要打探他的私事和家庭,他是个非常注重隐私的人。
就这两点,万一他发起飚来,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他们顺着县城走,夜里有萤火虫在树林逡巡,像一群点灯的矮人跑过。
远离人居后景致开始有所不同。
田野是被认真打理过的,茄子藤和西红柿藤架子整齐而漂亮,垃圾消失不见了,露出干净、宽敞、平整的柏油路。
风中落英,细细闻有冷冽的香气,回味是宜人的甜馥。
白色大理石的房子遥遥站在尽头,宛如横卧的素衣女人。
一个白骨精的骷髅洞,布了个世外桃源的障眼法,真就把自己当成仙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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