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与辜薪池算是平手,却抱琴款款登上蓬莱岛的船,行了一礼,郑重道:“你对《广陵》的理解,我很不喜欢,也绝对不认可,但你弹的《广陵》确实是很好很好的。”
她大方解下腰间犀角,笑道:“你们岛主也回来啦,我们兰纳人说话算数。”
便要如约送上。
一件举世无双的乐器于她必然很是珍贵,辜薪池笑道:“姑娘琴技高超,精通当世乐器,是我们自愧不如。”
她却灿然一笑,道:“我并没有说你们比我好,我一开始说的是你们让我知道中原人用乐器好在哪里,我就把我的乐器送给你们。
现在我已经知道,你们的好处与我们的好处就像是春天的花和秋天的月亮。”
将那犀角扔给乐逾,大笑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放心,这个乐器我还有一个!”
乐逾扬眉道:“请。”
邀她入座,那犀角被塞到乐濡怀里,被他举高研究。
斗乐器罢,就是要饮宴了,林宣知道辜薪池不常饮酒,借故笑道:“方才《广陵》中有几处我没有弄懂,本不该现在打扰先生,只是若不尽早解开疑惑,今夜就睡不安了。”
那话声不大不小,诸人都听在耳中。
乐逾朝他二人看了一眼,意有所指,却放缓口气,对辜薪池道:“你就随他去歇一歇。”
这一宴极其热闹,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要说真正不知愁的年纪,唯有懵懂中罢了。
乐逾就是要他的儿子在尚不知愁苦之时,享尽欢欣热闹。
乐濡在乳娘怀里,头颈手掌刚刚碰到席面,但觉这船上处处奢华,处处艳丽,舞女红裙如潮,时而浪打浪,时而俱都消散,那无休无止的歌舞合该都是为他而设。
他便睁大眼看,手握犀角,又握糕饼,又从乳娘肩头,见那高台上坐着的他的父亲。
他面目本是深刻俊朗,言行放荡也不显轻浮。
如今看去却双眉浓长,令人想起“深眉”
二字。
这深的不是眉色,而是双眉极重,开怀大笑也压着什么。
若有敬酒,来者不拒,酒水在推杯换盏间溅出,几滴湿在衣袖上,他却一拂了之,仍与人谈笑风生,直至醉卧为止。
乌兰郁眉梢一挑,笑道:“谨以区区薄礼,敬贺小公子华诞。”
便将一只锦盒送上。
这兰纳巨商有一半汉人血统,久慕汉学,遣词造句也头头是道。
侍女去接,乐逾却令她送上来,随手一拿,那锦盒轻如无物,便不论礼数径直拆开。
周遭人有讶然暗觉失礼的,乌兰郁却只含笑不动。
那盒中竟是一件薄如蝉翼的金丝衣,影影绰绰如纱一般,整衣卷起成一团竟薄得能穿过乌兰郁小指上所戴的宝石戒指。
乐逾沉吟一刻,招来侍女,对她低声吩咐。
她愕然从命而去,乌兰郁衣色都是团花纹,花团锦簇,卓有风情,此时故意道:“我才送礼,岛主就拿去借花献佛。”
乐逾道:“既然欠了你人情,就不在意多欠一个。”
乌兰郁抚着酒杯,一笑道:“也是,我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让岛主还我。”
不多时,舞女跳起《龟兹舞》,那兰纳女子看得目不暇接,携着婢女混入舞女之中。
一行人载歌载舞,她既然擅长乐器,自然也能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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