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春祺出了东次间,谢云初茫然坐在金丝楠千工拔步床上,目光悠悠掠过雕刻龙凤呈祥的横楣,悬挂在两侧的大红猩猩鸳鸯锦帐,还有一应熟悉的陈设……
她真的还活着?
手摸到床沿,她试着起身,脚步触地时并无过往的眩晕感,
太好了。
通泰的身子驱散了心底的阴霾,她眼眶泛泪,死过一回,活着就变得难能可贵。
谢云初独自消化片刻,唤来守夜的小丫鬟旁敲侧击一番,确认她回到了天禧八年三月十五这一日。
这个时候,她与王书淮成婚方一年多,而就在这一年半载的光阴中,与他同食同寝仅有一月,余下的日子皆是分居。
再往后,因着王书淮埋身公务,已不习惯与她同寝,夫妻二人便商议每月初一十五同房,待她生下珝哥儿,王书淮来她屋里的次数便更少了。
原以为是他自幼修道,束身养性的缘故,如今想一想,或许他并不喜爱她。
谢云初闭了闭眼,双手扶在桌案,重重吁了一口气。
她要和离。
她可不会傻到再伺候那些忘恩负义的东西。
可一想起方才半岁的珂姐儿,谢云初眉头深深皱起。
丢下珂姐儿不是,带走怕也难。
思来想去还没个头绪,那头春祺已将燕窝粥递了过来。
喝完燕窝粥,谢云初继续睡,这一夜浑浑噩噩混过,次日醒来,谢云初眼下一片淤青,精神不怠,二话不说便叫陪房林嬷嬷去上房告假,谢云初看过孩子,嘱咐乳娘和丫鬟照料珂姐儿,回到前世死去的月洞窗下坐着出神,下人见她不言不语,也不敢打搅。
谢云初静静靠在引枕,目光透过半开的湘妃竹帘落在院外。
上京的春姗姗来迟,枝头的海棠在晨露中颤颤巍巍,一阵风来,些许落英翠绿粘在竹帘上,谢云初扶着薄胎裂片天青茶盏浅酌一口香茗,指尖似被绿意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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