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咀嚼,张诚这心啊,就越是绷紧了铉。
只因为祖父是兵部尚书,所以这刘守有就……都说帝王多疑,往日他还觉得有些夸张,自家这主子性子最是和善,可这会儿……皇帝就是皇帝,再好说话,那也是会龇牙的。
“你怎么在外头?”
来人是冯保,这会儿的东厂老大,也是皇帝老爹留下的辅政内相,大明内宫的权宦,李太后的臂膀,张阁老的政治盟友。
年近六十的他这会儿已经是两鬓斑白,形容苍老,背脊带着常年躬身留下的曲线,颇有些行将就木的味道。
可即使如此,站在权力巅峰的他依然行走如风,威势赫赫。
张诚一看到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的躬身行礼,小声答话,生怕慢上半分,惹了他的不快。
“陛下在里头生气呢,奴婢就先来这边迎一迎提督爷爷。”
冯保神色木然,淡淡的看了看恭敬而献媚的张诚,略有不满的说到:
“迎杂家做什么?你是陛下的伴当,就该时时在陛下身边伺候才是本分。”
话虽然这么说,可也知道这话说了白说,他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如何不懂这些人的心思,所以转头就问起了喊他的来意。
“陛下这是怎么了?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儿?”
哎呦,您这一问,我总算能说了,憋死我了。
张诚微微踮脚,凑到冯保耳边,小声的将那毛毡的事儿给回禀了,然后又加了一句说到:
“不查不知道,竟是已经有了几十年了,您知道陛下的性子,这……那样的小人物也不知牵扯了多少人,心下生气着呢。”
“都是一帮子见钱眼开的文奴货。
这样要紧的事儿,竟是也能下手捞钱?”
说来这事儿冯保还真是不知道,他自小入宫,从内书堂读书开始,一直到秉笔太监,常年在宫中,说政治争斗这个他懂,国家大事儿也明白,连着天下利弊都能说出一二来,可这些底层的小偷小摸却真的从未留心过。
如今猛地知道这些人居然还敢玩偷梁换柱的把戏,心下那股子火就上来了。
这种在他眼皮子底下下手,让他在皇帝面前丢脸的事儿,和直接打脸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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