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一左一右的架住,犹自挣扎不休,又叫又喊,象落进危境的野兽,拼了全力疯狂的挣扎以求脱命。
阿福慢慢走了过去,相距几步远,她走到阿喜身前,抬手狠狠扇了她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特别的响。
阿福的手震的发麻,然后泛疼。
阿喜被打得懵了,她愣愣的看着阿福,似乎从来不认识她,今天头一次见到,头一次认识这个人。
直到被拖出去,阿喜似乎也没能醒过神儿来。
“怎么样?”
李固握着她的手,有些焦急:“你这是何苦。
她的罪孽必会得到惩治。
你别气坏了自己。”
阿福没出声,李固心里更觉得不安。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说了句:“我早该打她的,现在,已经是晚了。”
她的声音虽然低,可是她出了声,李固便放下一半心事。
朱氏的灵堂已经布置起来。
朱平贵不在,朱家没有别的族亲可以操持此事,成王府出面,丧事办的简单而隆重。
朱氏已经装裹好收殓入棺,阿福看着那个巨大的奠字挂在那里,只觉得心里象烧过大火的余烬,哀痛沉淀下去,而浮涌起来的是什么,她却说不清楚。
李信再不放心,还是被刘润强带了走,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被押回了宫。
阿福跪在灵前,眼里干涩的已经流不出泪来。
她在心里唤了一声娘。
小时候她这样唤,朱氏总是会应一声,有时便会回她一声,阿福。
阿福你多穿些,今儿天冷。
阿福你要好好的,不要淘气。
阿福……阿福……外头的风吹着幡摇帘摆,没烧尽的纸钱从头顶轻飘飘飞过,不知道被刮到什么地方去了。
阿福又在心里喊了一声娘。
她知道此后再也不会有人答应了。
是非(一)史辉荣窝在那里一动不动,阿喜与他没有关在一处,这里静的要命,他敲过墙,墙极厚实,就算拿大锤来夯也未必砸得出个坑洼来。
王府的人没动手折磨他,一日两餐,还有水也没少给。
除了被李固问过那一次话,再没人理会过他。
王府现在……应该在办朱夫人的丧事吧?办丧事必然要用许多人……他蜷的腿麻了,换了个姿势。
远远的传来一声门响,在这死静死静的地方听起来特别清晰,他激灵一下,脖子一伸,随后又缩了回去,和看起来和刚才一样。
来的人脚步声轻快,走到栅门前停了下来。
隔着一道铁栅,那人不出声,史辉荣也不抬头。
“行了,别装了。”
刘润负手站在那儿,他穿着内宦的服饰,可是这穿在旁人身上显的那样恭和顺服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就显的有一股傲然不群的意味:“你装出怕死的样子,装得也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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