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往后,也只与他一个人有关了。
世上没有第二个人会知道,他曾经得到过什么,失去过什么,悔恨过什么。
没有第二个人关心他,在他八岁那年被迫离开母亲是什么心情,没有第二个人和他交换心中的秘密,看到他的真实一面。
他想,你不记得了,你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样,也好。
给他一点时间,他要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他大约……的确该放过她了。
殿中仍旧死寂。
初升的朝阳照不到他的身上,猩红的血渍逐渐凝固在嘴角,他抬手随意揩了一揩,闭了闭眼。
——
稚陵还是住在栖凤阁里,但与之前不同的是,阳春和白药都已经回相府里,这一回,身边侍奉的宫娥,全都是陌生面孔。
听宫娥说,即墨浔遣了个陌生女人做她身边负责起居的女官。
宫娥们还说,那位是承明殿里的泓绿姑姑,从前,是先皇后身边的人。
她缩在床角,抱着膝盖,泪痕已经干涸了,没有人打扰她。
殿门吱呀一声,轻轻开了。
有人进来。
稚陵别开眼睛,冷淡道:“出去。
我不吃。”
她以为,又是来劝她吃饭的宫娥。
可来人置若罔闻,听得出,脚步声甚至有几分急切,她快步过来,蹲在了稚陵的面前。
稚陵不得不和她四目相对。
眼前,赫然是一张陌生的脸,可陌生中却有几分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这个女人眉目柔和,见到她时,却显然一怔。
她僵硬着,不可置信地,低低唤了一声:“娘娘……”
稚陵一愣,旋即冷嘲一声:“这么快?这么快,就给我安排了名分了!
?”
泓绿如梦初醒,脸色却变了又变,神情微妙。
她此前一直打理着承明殿,虽早听闻这位薛姑娘很得陛下青眼,却不曾亲眼见过这位薛姑娘的真容。
那时,陛下吩咐要拿盛青梅酒的玻璃器,在寿宴上招待薛姑娘,她心中忿忿不已,替娘娘觉得难过,待后来见玻璃器被打碎,更是心疼,以至于今日陛下命她过来照顾这位薛姑娘,她都几番推拒。
实在推拒不得,这才过来。
可她看到她的第一眼,……
她想,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
她不会认错的。
难道……
娘娘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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