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每晚都观测天象,没错,她是依着与哥哥约定好的时间下山来的,径直飞往卑尔之溪。
她在两重峰上,一边努力登临晰灵术的终境,一边花了许多时间,考虑她和哥哥身上这一笔血海深仇。
她想,如果她足够有力量,也许哥哥便能听一听她的意见。
这一道深不见底的仇恨深渊,填了许多的性命进去,哥哥说,唯有杀尽整个应龙族,才能平息得了!
然而她想:也许,不必杀尽吧……
还在赤峰上时,她已经越来越知道,自己其实灵力并不微薄,甚至也许可以说是强大,她变幻山川河流也不过在覆手之间,她有时猜测,是不是比哥哥寻得的那册古卷上讲的更高明些。
她飞速极快,当天傍晚便到了南海之外,然而与哥哥约定的地点,却人去楼空,徒留着一座空荡荡的屋院。
她四下里走了走,几间内房里,散落着书卷和家常衣裳。
那么说,确是有人住过,又匆忙间离去的。
她一人坐在院子的石桌边,像在等着什么,也不知在等什么。
远处海岸线上正在涨潮,一层层的白浪卷集着粼粼的月光,不断拍上岸来。
夜深时,忽然有人从一片漆黑的山石间飞身而来,当空顿了顿。
随着未缓站起身来,展开笑颜看她。
春蝠“噗通”
一声落地,跪倒在她裙边。
未缓被她惊得后退一步,又赶上前来拉她,想问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她一抬头,却满脸泪水,哽咽着几乎不能开口:“小殿下…….”
只说了这一句,就再说不出话了。
未缓被她哭得,心里被戳破了洞,四面漏着风。
再三的等着她说,她终于渐渐平息,断续的说着话,未缓月光下看着她,眼里总觉得朦胧,连脑子里也是浑浊一片的,不真,她说的什么?不真;说哥哥并未等她下山,已提前动手,就在这南海之上,与应龙首领雷境大战过了,那老龙之力远超出他们的预想,哥哥败了,被扼断了咽喉,斩断了后颈的灵骨,已经……
不真……不真。
她跌坐在石凳上,看那远处的潮水不断的满溢上来,源源不绝,一重盖过另一重。
她连夜同春蝠一起返回樊篱镇的旧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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