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门外传来引路青年的声音,紧接着一位年轻人从回廊绕到厅前。
他朝里看了眼,顿了下步子迈进花厅。
来人和顾惊蛰给他的感觉一样,容貌五分陌生五分熟悉,需仔细辨认方能确认,来人是化名顾清明的耿逾。
顾清明进厅后,朝李衡微微欠身颔首:“李公子一路辛苦,刚听下人禀报李公子被大公子请来了此处,贸然而来,请见谅。”
李衡微微点头一笑回礼。
顾惊蛰道:“来的正好,李公子和曲公子十数日车马劳顿,你送他们到卧虹阁休息。”
顾清明应了声,李衡和曲九复闻言也不便多留,起身随顾清明离了花厅。
一路穿堂过院,李衡沉默一字未言,看似欣赏身侧的景致,实则目光幽深在沉思。
这样天下闻名的缁墨顾府,竟是洛王手笔,他却对其一无所知。
他一生最敬重、最信任的人,一直都在提防他,怀疑他。
若非是这次变故,他这辈子都不知道洛王的背后还有顾璞相这个人。
洛王为陛下倾尽一生,最后将九楼作为退路;为他用尽手段相护,甚至因为其临终谏言,他才被陛下立为储,可洛王却还是瞒着他缁墨顾氏的一切。
在洛王的心中,他与陛下并无区别。
他一生起起伏伏,自始至终忠的不是君,护的也不是他,而是大周国。
只要有利大周,他可以不计得失、不顾一切。
只是,洛王不知,在他心中,他的分量多重。
十数年的教养之恩,他于他早胜父亲。
曲九复看出他的哀伤,不知当如何劝,默不作声。
顾清明也察觉了身边人情绪低落,解释道:“李公子,大公子对于当年洛王之事依旧耿耿于怀,言语失当之处还请包涵。”
李衡未答,顾惊蛰耿怀得岂止洛王薨逝这一件事,还有世子,还有桑葳。
三人沉默地穿过一段碎石小径,来到一处水榭,越过水榭前的高拱虹桥便到卧虹阁。
阁子位于湖中,四面都兼有宽平的观景木台,一侧通过虹桥与岸边水榭相连,一侧通过曲桥与湖中心的水亭相接。
阁子洒扫干净,行李也都搬了进来,整理有序,几名侍女正在摆放花瓶、茶果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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