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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看女儿若有所思,便道:“英华,你看这本帐上,有两年不曾寄回老家银钱,你说说缘故儿。”
“第一年是大哥成亲,第二年是五姨借钱。”
英华答的很快,“只有这两年。
不过……”
英华迟疑了一下,道:“五姨不像是缺银子的人呀。”
柳氏微笑道:“是娘托五姨借的。”
英华愣住了,不解的看着母亲。
柳氏道:“这节且放下,我再问你,若是母亲不做小生意,就靠你爹爹的润笔,咱们家的日子可过得?”
“没法过。”
英华道:“咱们家的家用算是极省的了,一年顶少也要二三百两,还要寄二百回乡给大哥,还有人情来去。
若是母亲不做小生意,就要拿自己的嫁妆贴。”
“母亲贴不起么?”
柳氏看英华皱眉,又问。
“贴得起。”
英华笑道:“爹爹不肯,所以母亲宁肯和爹爹一起吃苦,对不对?”
女儿还是天真,柳氏摇头笑笑,道:“你大姨和二姨的嫁妆和娘是一样多的,她们现在情形如何?”
“大姨,她把嫁妆交给公婆,……”
英华怪难为情的,笑道:“听讲小舅舅现在每年贴她二百两银?”
“二姨呢,”
柳氏摸摸女儿的头发,柔声道:“她嫁的那人,和咱们隔壁胡大人似的,她嫁过去五年不到就把嫁妆都贴完了,她的两个女孩儿,是我和五姨,小舅舅替她们备的嫁妆。”
柳氏看女儿听故事一般听的有趣,长叹一口气,道:“你大姨和二姨比娘要大十岁,嫁人之后受的那气,我们都看在眼里。
我嫁给你爹爹原是两情相悦,然也实是不晓得他每年几乎要把所有的收入都寄回老家。
可是嫁都嫁了,待何如?你爹爹是极好的人,可是我若是一味听从丈夫的话,那我的日子还不如你大姨和二姨。
是以你大哥成亲那年,我送信让在京城的黄家人出头,拦了一年不让你爹爹寄钱回家。
第二年又让你五姨来借钱。
你五姨借的那二千两呢,你外祖父拿去贩酒,到辽国走了一个来回,就变成四千两,两个来回,就是八千两。
到了年底你外祖父将了二千两叫五姨送回来,剩下的六千两,外祖父抽成两千两,娘还有四千两放在你小舅舅那里入了股。”
“娘……”
英华睁大眼睛看着母亲,“爹爹都不晓得?”
“当然不晓得。”
柳氏把帐本合起,微笑道:“你爹爹学问是好的,人品也是好的,可是叫他算家用帐,他不耐烦,叫他做生意,那还不如递把刀子叫他捅自己一刀。
我们家的帐,大帐他瞄一眼不错,从来不问底细。
所以呀,母亲就没和他说。”
柳氏得意的很,又道:“说了他肯收人家的润笔么。
收了润笔,他还清高得起来么,还能叫老家的人说他娘子是商人女儿?看着娘十两八两的赚钱,他能不心疼?他一心疼我,过日子就仔细了,也晓得替老婆孩子打算了。”
英华笑着刮脸,道:“原来娘瞒着爹爹,是要叫爹爹心疼娘。”
柳氏啐道:“他不该心疼我们么。
说起来……你二哥的生母黄氏夫人,原也是个有本事的妇人。
这个话我从前不曾和你说,如今你长大了,将要嫁人了,倒是很可以和你讲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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