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钢化玻璃穹顶,李晨曦的指尖在诉讼材料上洇开一圈水渍。
那些被透视眼分解成像素点的证据链仍在视网膜上灼烧,如同三年前监护仪上跳动的室颤波形。
他闭眼按住抽痛的太阳穴,耳畔却传来手术室自动门滑动的幻听——总在患者心脏停跳时准时响起的、死神叩门的摩擦声。
“李医生,器械科催了三次了。”
保洁员拖走角落里生锈的推车,铁轮碾过地砖缝隙时溅起细小的石墨烯粉末。
李晨曦猛地睁眼,透视视线穿透推车底板,看到夹层里凝结着紫黑色有机物的手术钳。
那是他上周在太平间通风管道发现的,本该随死者火化的器械,此刻正渗出与殡仪馆活性剂相同的荧绿色反光。
护士站传来刻意压低的嗤笑。
两个实习生抱着病历本快步绕开他,胸牌上的电子墨水突然扭曲成孙副院长的生物电波纹。
李晨曦摸向白大褂口袋里的金属胶囊,纳米机器人组成的摩斯电码正在掌心震动,拼写出“七号档案室”
的坐标。
消毒水气味在负压走廊凝成实质,他撞开尘封的隔离门时,惊飞了栖息在病历架上的乌鸦。
泛黄的纸页在穿堂风里簌簌作响,某张2018年的心脏移植记录正缓缓渗出棕褐色液体。
透视眼穿透霉斑,看见患者签名处的墨水分子诡异地聚合成蝌蚪状——与法院悬浮颗粒的排列如出一辙。
“原来在这里......”
他的指甲抠进病历夹金属包边,十年前那场连环医疗事故的捐赠者名单上,第三个名字正在渗出血型抗体数值。
当指尖触到某个凹陷的钢印时,整面档案柜突然发出低频共振,数十本病历齐刷刷翻开到手术同意书页。
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李晨曦将病历塞进怀里,透视视线穿透三层混凝土楼板。
住院部大厅的电子屏正滚动着他“伪造证据”
的通报,人群头顶蒸腾的恶意像极了人工心肺机里的血氧泡沫。
他在安全通道拐角撞见抱着试剂箱的苏小妹,女人胸前的工牌闪过转瞬即逝的尸斑图案。
“神经外科今早丢了一批脑脊液样本。”
她的采血管项链叮当作响,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锁链突然绞紧,“他们在太平间第四冷柜藏了东西——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偷听时呼吸暂停了四分钟。”
更衣室的紫外线灯管突然爆裂,李晨曦借着瞬间的黑暗闪进电梯井。
钢丝缆绳上附着着荧绿色粘液,透视眼顺着缆槽往下,看见地下三层的排水管正在反重力蠕动。
当金属胶囊开始发烫时,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黑暗。
失重感持续了十三次心跳。
潮湿的水泥地上散落着晶状体碎片,他的角膜倒映出密密麻麻的民事诉讼条文编号。
二十米外的密封舱里,三台覆盖着尸斑的人工心肺机正吞吐着血泡,仪表盘显示的湿度指数与法院那日完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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