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那兄长病情较轻,但为了照顾那弟弟,便一直守在身边,那薛小少爷是快不行了。”
不知为何,听他说到这里,宋誉的眼皮直跳。
宋誉赞道:“这薛家兄弟,实在是菩萨心肠,若真在此处有了三长两短,定要为他们竖碑立庙,以彰功德。”
这一日宋誉心中都觉得抑郁非常,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闻了薛家兄弟的现状后,有些惭愧,到了夜里,甚至梦到了送给薛从的那只木鸟,它从薛从怀里飞走了,宋誉想抓,却只能眼睁睁见着那只木鸟飞入云端没了踪影,再回头,薛从也不见了。
宋誉惊醒,一颗心跳得突突的,他用冷水洗了洗脸,终于冷静下来,想起固石村的事,仍旧放心不下,于是决定天亮后亲自去村里看看。
只不过是几日的工夫,曾在城下求援的村民们已然脱去了当日仅剩的生气,宋誉在村长的带领下,由几名士兵护送着,在村里逛着。
村长也染了病,只是病情较轻,还有余力能陪同,只不过也不敢离宋誉太近,他走在前方两米处,脸上的白布已经发黄,露出的两只眼睛带着笑意,但外凸的模样让人不敢直视。
村里已无健康人,从前住着病患的大屋,如今住着的是油尽灯枯之人,四处死气沉沉,街上几乎没有摊贩了,也是,眼见着是在等死了,再赚那些钱又有何意义。
走了一阵,宋誉问道:“听闻薛家兄弟还在村里,可否引见?”
村长有些为难,但宋誉坚持,他只好道:“今早又有三人去了,不便让将士们动手,村里几个尚有气力的运着尸体送去北山烧埋,薛家兄长也跟着去帮忙了。”
“那他弟弟呢?”
村长叹了口气,道:“薛家小弟身子骨本就弱些,病得早,如今一日不如一日,毕竟有恩于我们,也舍不得把他送进大屋里头,仍安置在原先的所在,每日有他兄长照料着,可情形也不乐观,估摸着……估摸着就这几日了。”
“我想见见他。”
“他病得重,如今除了他兄长,谁也不让入内了,是心善的人啊,可惜来我们这遭了这等罪,将来下了地府,我们全村都没脸见他的。
将军若真想见,也只能隔着门,远远望一眼。”
“无妨,我来此便是想好好与薛氏二人道谢,我作为西境守将,做的还不如他们多,惭愧得很,是我对不住各位,对不住他们。”
“将军不必如此,若说从前,我们的确对将军有些微词,可这一日日看下来,谁又不知将军的难处呢,已是够了的,不过是命罢了。”
村长领着宋誉等人来到薛从屋前,抬手一指,道:“便是这了。”
宋誉耳力好,远远便听见房里传来虚虚的咳嗽声,他越走近,心中越有一股难言的痛感蔓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有这样的感情,也许是两人有缘分吧,可惜相逢乱世。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