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川哈哈一笑:“二牛兄长,这办法虽直白,但若真这么做,岂不是闹得天翻地覆?那就不只是改革了,简直是造反了,合律吗?”
马周一听,顿时皱了皱眉:“砍光乡绅,犹如作乱,岂能符合律制?”
薛得音则稍作思索,轻轻摇头:“川儿所说,似乎不尽然。
咱薛家佃租不过三成,哪里会占了九成粮食?”
敬川忍不住笑了:“舅父,您真是高看咱们了。
佃租三成没错,但再加上上交官府的赋税两成,剩下的粮食还得换柴米油盐、衣食住行,最后再给乡绅、给县衙做服徭役。
算下来,这九成粮基本都被抽空了。”
杜荷震惊地听完,脑海中浮现出惊人的画面:“五千户农户分得一成粮,二十家乡绅分得九成粮,这样下去,百姓哪还有活路?”
刘仁轨皱眉道:“那如何才能化解这种局面呢?”
敬川倒了倒酒,微笑着道:“这个嘛,一是要多开垦土地,削弱乡绅对土地的控制;二是要兴百业,降低农户对粮食的依赖;三是,州府需要提供基础保障,让农户有基本的衣食住行。”
马周忽然一拍脑袋,恍若豁然开朗:“也就是说,等百业兴起后,农户就不用再依赖乡绅了?不过,若这样一来,谁来耕田?”
敬川微微一笑,捋了捋袖子,沉声道:“宾王兄,这问题问得好。
其实,随着水车、曲辕铁犁、优质良种的推广,再加上大量耕牛的添置,我们只需三成农户,就能耕种多出几倍的土地。”
他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到那个时候,剩下的农户怎么办呢?嘿嘿,他们当然可以投身百业,创造更多衣食住行相关的物资,咱们的‘四海行会’岂不是正好需要这些人?”
众人愣了片刻,纷纷陷入了沉思。
刘仁轨、薛得音和程处亮纷纷对视一眼,心中震撼。
杜荷皱眉沉思:“若真如此,百业兴盛后,农户再不依赖乡绅,这局可就复杂了。”
敬川见气氛凝重,笑了笑:“大唐要强盛,岂能只依赖粮食?铁器、布匹、车舆、马匹、船只、道路、盐巴、文教……这些统统都是必不可少的。
‘百业兴盛’,才是大唐的未来。”
话音一落,众人陷入了更加深沉的思考,一时连酒都忘了喝。
良久,刘仁轨才缓缓开口:“但若放任商贾兴起,恐怕短期内能见成效,但长久以往,势必动摇大唐根基。”
敬川一笑,随即解释道:“正是因为如此,‘四海行会’要发挥关键作用。
它不仅要引领绛州的百业兴起,更要调控商贾的膨胀,确保百姓的利益不被侵害。”
薛得音眉头微扬,追问:“如何确保百姓的利益不被侵害?”
敬川轻轻一笑:“四海行会,虽初期以兴百业为主,但它的职责也包括提供民生保障。
修桥补路、大兴土木、兴建学堂、医馆,甚至物价调控,百姓的生活必须优先。”
薛得音眼睛一亮,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四海行会并非单纯为商而生,它首先是要造福百姓?”
敬川微微点头:“正是如此。
但要做到这一切,四海行会手里必须得有足够的铜钱,才能履行它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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