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言插言道:“这与其说是游湖,不如说是赶市,确实有些煞风景。”
“我还是喜欢金陵的玄武湖。”
沈琼英的脸上不由带了淡淡的笑容:“记得小时候我和母亲弟弟专候傍晚人少的时候荡舟湖上,届时清风明月直入襟怀,不远处有人在吹箫,曲声婉转凄清,直唱到人心里去。
更妙的是早秋时节,湖里的荷花开了,我和弟弟夜里游湖,有时便躺在船上睡着了,醒来时衣袖之间皆沾染了荷花香。
这一段时光还真是令人难忘。”
说到这里,店中的伙计上来添了一次汤,沈琼英忽然醒悟,收了笑容对顾希言道:“抱歉,我今天的话有些多,耽误顾府丞的时间了。”
“无妨。”
顾希言沉声道:“大抵对一个地方的观感,是与心境有很大关系的吧。”
沈琼英却已经转了话题:“我所知道的,已经如实告诉顾府丞了。
若无别的话问,酒楼还有事要忙,便先告辞了。”
“等一等。”
沈琼英正要起身,顾希言忽又叫住她,停顿了一下道:“其实我也不喜欢扬州,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沈琼英愣了一下,终是仓皇而出,扬州是他们二人少时分别的伤心地。
十年的光阴过去,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沈琼英回到醉仙楼的住处,发现谢临也在,看到她回来,焦急地问道:“英英,我听说你去了张侍郎府上,方夫人找你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
沈琼英向谢临大体解释了一下,谢临眉头轻皱:“方夫人居心叵测,不过你这次应付得很好。
下次她再叫你,你和我说,我出面和她周旋就好。”
沈琼英点头应下,谢临迟疑片刻又问:“你为什么在张侍郎府上呆了这许久,方夫人没有难为你吧?”
“没有。”
沈琼英随口道:“其实我与方夫人聊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谢表哥也知道我现在身涉嫌疑,是被官府的人随时监视的。
所以我一出张府,便碰到了顾府丞,他问我为何要去张府,我和他解释了一下,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谢临面色微变:“又是顾府丞。
说起来你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他竟然不顾父母一辈的交情,时时刻刻把你当贼监控审问,这也太不讲情分了。
果然人一入官场,心都是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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