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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之中即墨浔要强迫她做什么的情景并未发生。
吃完饭,他们俩就离开了栖凤阁,临走前还嘱咐她好好休息,早点睡。
可稚陵却没法放下心来,哪怕是刚刚宫娥们说的那句侍寝,她想,至少是指明了一条路,能够让即墨浔放过陆承望,但他这般语焉不详,什么也不明说,反倒叫她心悬在嗓子眼,没法彻彻底底地死心,也没法彻彻底底地宽心。
她怎么睡得着。
她知道他一定会要她做什么的。
辗转反侧到了半夜里,忽然有极轻的脚步声传来,最后停在了屋门外。
雨声低,门外似乎响起男子声音,与宫娥的声音。
稚陵心头一紧:难道他这会儿想起要做什么了!
?
这般想着,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胳膊,紧接着有很轻的推门声,稚陵问:“谁——”
那人似乎没想到她还没有睡,轻轻诧异说:“姑娘还没睡么?……是我,阳春。”
稚陵松了一口气,看深夜里阳春捧着什么缓缓走过来,问:“怎么了?”
阳春嘟着嘴说:“姑娘,这个,陛下刚刚说,放在姑娘床头。”
是一只锦盒,稚陵打开一看,忽然之间,莹润柔和的光充满了屋子。
盒中盛着一颗光辉莹润的夜明珠。
稚陵一愣:“这个珠子……”
她拿起一瞧,完好无损,“不是烧毁了一面?”
阳春说:“姑娘看错了。
陛下刚刚说,姑娘那颗被火烧坏了,很可惜,他赔给姑娘一颗新的。
陛下说,夜明珠有驱邪避凶的功用。
这珠子比咱们原先那颗还要大哩!”
稚陵一看,果真如此,——但也证明了天王殿那场火就是他派人放的,……
稚陵冷哼了一声:“赔这个有什么用。”
但,不发生什么总是很好。
宫娥们也很吃惊,但想到,或许今日大家都太累了,陛下同样很累,所以今日先缓一缓。
但事实上,后来很多日,都无事发生。
吃穿用度,毫无疑问都是最好的。
针工局的绣娘们给她量了尺寸之后,每日她一睁眼,便有人送新衣裳过来,各式各样,琳琅满目,望花了眼睛。
委实是戴不尽的钗环首饰,穿不完的绫罗绸缎。
她摩挲着那些光滑细腻的绸衣,幽幽叹气,悬在心头那把利刃时刻准备着下落,终于在第四日,黄昏时分,主动到明光殿里,问他打算如何处置陆家,而她要怎么做,他才放过陆承望。
明光殿这样肃重的地方,没有人拦她,那些公文、政论、奏疏,大剌剌地摆在她眼前,随意一件或许都称得上国之机密,这纵然是许多朝臣都进不来的地方,旁人终其一生未必能踏入的天子之堂,对她来说,跟别的地方没什么两样。
即墨浔听到了声音,抬起眼睛,放下了手里的笔,合上公文,徐徐地走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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