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将军和谢大人交情深厚,谢大人当大小姐的老师已经好多年啦。
这谢清公子比大小姐年长四岁,无奈身体不太好,中间卧床好几年,没怎么念书,现在还和大小姐一同去国子监呢……”
恩师本如父,再加上祖辈的情谊,谢文襄自是对陆暄关照有加,而谢清也待她极好。
长安这才知道,他来中原过的晚舟归澜(二)国子监自然与民间书院不同,目之所及,皆是雕梁画栋、花团锦簇,鱼贯而入的学生个个衣着不凡,要么是皇亲贵戚,要么是权臣后人。
谢文襄穿着一袭朴素的青衣,倒是和普通的教书先生差不了几分。
他年近半百,负手而立,看见谢清、陆暄一齐带着长安过来,露出和蔼的笑颜。
长安行礼:“见过谢大人。”
谢文襄赞许地点点头,他与陆家相熟,早就从严岭那儿了解了长安的勤奋。
哪儿有夫子不喜欢勤奋的学生的?今日一见,陆炀这位“义子”
年纪轻轻,便行事沉稳,彬彬有礼,更是让人心生喜爱。
三人与老师打过招呼,一同走进明室。
陆暄轻车熟路地往最后一排走去,掀起衣摆坐了下来,动作如舞剑一般行云流水,她拂了拂笔筒上的一丝灰尘,突然反应过来,抬头笑嘻嘻道:“啊,小长安得好好听老师讲经,你去跟谢清坐前面,快去。”
谢清也笑道:“你啊,从来都不改——长安你看看,空着的位子都可以挑,我一般会坐在窗边,偶尔读书烦躁了,就看看外面的树木花草。”
长安点点头,道:“我和谢大哥坐一起。”
他没再坚持用“谢公子”
这种生分的称呼,却也做不到像喊陆暄姐姐那样,以亲昵的“哥哥”
相称。
只是与谢清相处时间越久,便愈加明白何为与君子交,如入芝兰之室。
怪不得陆暄会如此待他,长安暗想,这样温润如玉的君子,任谁都会敬重三分吧。
不出片刻,长安便发现自己想错了——敬重君子的人往往也是君子,这话放在小人身上,是不中用的。
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贵公子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身后一左一右,伴着两个唯唯诺诺的书童。
此人乃是当年的户部尚书的外孙,伍念之。
伍小少爷的母亲并未嫁至京城,无奈户部尚书觉得用女儿换来世家联合以得自身利益,有些对不起她,这份愧疚也随着他年纪增长、华发丛生,转移到了小外孙身上。
他四处托关系,把伍念之接到了京城,让他也来国子监读书。
伍念之少不更事,竟在宫里也敢横着走,多数时候,大家看在他外祖父的面子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宁人息事罢了。
可伍念之父母不在身边,尚书日理万机,疏于管教,家里的仆人都看他脸色,哪儿敢说教两句?伍念之眉毛一挑,对着陌生的面孔道:“你是谁?”
长安正在磨墨的手突然一顿。
一旁的谢清笑道:“伍公子,这位是陆炀将军的义子长安。”
什么陆太阳陆月亮,不关心国事的伍念之才来京城几个月,他到的时候,陆炀已经动身去边关了,京城关于他的消息也就少了些,户部尚书也未曾在家中提到过陆炀的名字。
伍念之不耐烦道:“让开,这是我的位置!”
长安不解:“明室并无固定位子,不是先来后到么?”
“可笑,还跟我讲先来后到?”
伍念之冷哼一声,“爷说是我的就是我的,快起开,不然我……嗷嗷嗷!”
他话未说完,便被身后一人揪起衣领,随即感觉膝盖一软,“扑通”
一声跪在了地上。
伍念之哪儿受过这种气,脾气上来也不管身在何处,大吼道:“哪个孙子敢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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