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池镜半扯嘴角,语气一如从前,仿佛自己仍是不破关守将。
可他的神态到底不一样了,通身上下皆是大燕王室的贵气。
霍夫人平复了神色,冷冷道:“顾镜,你想问什么?”
她冷眼瞧着面前的魏池镜,心底满是尖锐的恨意。
唯一有所安慰的,便是自己有先见之明,把女儿霍淑君提前送去了京城,保她不会被卷入战乱。
“我想问问小郎将的事儿。”
魏池镜身旁有人抬了张圈椅来,他便一翘修长右腿,坐了下来,语气甚是倨傲,“我久不在天恭,听闻她嫁入了宫中,此事当真?”
霍夫人嗤笑一声,道:“自然是真的。
小郎将性子好,人又出落的俊俏,嫁入宫中,有何不可?陛下待她甚厚,以后位相迎。”
魏池镜狭长眼眸微敛,卷着的手心忽然扣紧手中剑柄。
他压低了声音,又道:“她并非什么权贵之女,怎需嫁入宫中?”
霍夫人眼睛一转,似隐隐猜到了什么,当即尖锐地笑起来,嘲讽似地戳他的痛处:“顾镜,怎么急切地问江月心的事儿,莫非你有意于她?”
魏池镜被点破了心事,却也不恼,只是冷而淡漠地望着霍夫人,道:“此事与你无关。”
霍夫人的笑声愈发刺耳了:“顾镜!
你可不要笑死人了!
你一介大燕国人,竟然心仪于我们天恭的将军?若是说出去,你在大燕国定会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霍夫人的性子并不温柔,骨子里总有些精明泼辣;此刻她一张嘲讽脸对着魏池镜,叫人看了便觉得恼火。
只可惜,魏池镜却像是没听到似的。
“罢了,我问完了。”
魏池镜挥了挥手,道,“送霍夫人回房吧,看押起来,不得踏出霍府一步,直到霍天正出现为止。”
魏池镜身旁的将领得令,应了声“是”
,便去架霍夫人。
霍夫人怒瞪了他们一眼,狠狠挣扎着甩开了几人的手,抬头挺胸傲然地朝花廊走去,口中道:“我自己会走,用不着你们搀扶!”
待霍夫人走后,一名部下凑到魏池镜耳边,展开一道军报,道:“五殿下,那江亭风马上就会赶回不破关。
他并不好对付,若是他回来了,恐怕事情将会有变。”
魏池镜思忖一会儿,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若在江亭风回来前能拿下这不破关,一切都会好许多。”
魏池镜说完这句,忽地抬起头来,望着那屋檐下空空如也的小金笼,一副出神模样,谁也不知道尊贵的五殿下在想些什么。
京城,霍府。
霍淑君坐在妆镜前,微微地呼了一口气。
铜镜里模糊地倒映出她的面庞,她乌黑的眼珠子盯着自己的轮廓,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
“莫紧张,莫紧张,莫紧张……”
仔细一听,原来是在细碎地念叨着这句话。
一连念了六七遍后,她展开手心一张揉的皱巴巴的纸,默默将上头的文字又看了一遍——这张旧兮兮的纸片上,乃是段千刀给她策定的逃家方案。
今日,她就要依照着这张纸上的内容,在九叔霍青别面前演一出戏。
待看完最后一遍,霍淑君将这纸团扔进了蜡烛的焰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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