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膝盖、手肘处磨得发白、掉线的料子,安福心疼极了。
他们家殿下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见他回来茶都顾不上喝一口便急急进屋写字,安福忍不住催了几回。
好在这回终于见效。
之间谢峥扔下笔,走了两步,又倒回去,将桌上纸张揉成团,扔进火盆,道:“烧了!”
安福愣了愣,忙应道:“诶。”
好几个月没烧纸,他都忘了这茬了。
谢峥这才离开书房。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出来就看到承嘉帝坐在屋里好整以暇地喝着茶。
承嘉帝来多久了?谢峥下意识看向边上伺候的安福,后者苦着脸看他。
“别看了,是朕不让他们通传。”
承嘉帝放下茶盏。
谢峥默然,欲跪下行礼。
“行了,免礼了。”
承嘉帝打量他,“去趟封坮大营也不错嘛,看起来精神气好多了。”
……他原来也没病恹恹的。
谢峥暗忖。
他也不反驳,信步走到下首落座。
“父皇深夜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承嘉帝瞪他:“咱父子俩久未见面,朕还不能来看看你?”
谢峥:……突然温情脉脉的,这真的是他的父皇吗?好在承嘉帝见好就收。
只听他轻咳一声,道:“你这家伙思路广……出趟门便能发现百姓税负过重弄了个摊丁入亩出来;再随意折腾下,便将纸张价格压下来,还整了个沸沸扬扬的月刊……如今你在封坮大营呆了快一年,跟朕说说,军营里可有什么地方可以改进一番?”
谢峥:……他怎么随便了?光是造纸术便足足研究了近两年,匠人都养了百多号,怎么到了他嘴里,自己仿佛嘴皮子一碰就做成了?还有摊丁入亩……为了这玩意他都被刺杀了几回——懂了,怪不得承嘉帝要摸黑过来。
若是他真弄了套改革军营的方案,回头他又该被刺杀了……短期内他还不想把百官全得罪了。
故而谢峥直接摇头:“封坮大营是精兵营,田指挥使是您的亲信,此人性子如何,您也了解。”
他摊手,“反正儿臣进去后,他是半分没手软,儿臣被当成新兵蛋子狠狠练了几个月。”
承嘉帝又是一阵轻咳。
谢峥挑眉,直视他:“还是说,父皇特地嘱咐了田指挥使,让他别客气?”
承嘉帝顾左右而言他:“差点忘了还有许多奏折没批。”
谢峥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起身,“你刚回来,好好歇几天,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说完急吼吼便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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