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对啊,说很多话。
她给我出了很多主意,很多很好的主意,许多事情,她能给我提供另一个角度的建议,她还能帮我去做。
不,除了朝政,我们也谈别的。
我们谈论雨水,谈论雨丝的细密;谈论华林园里鸟兽,谈论它们鸣叫的声音,可能各是什么意思;谈论乐器,谈论我很少再弹的琴,和她吹的箫;她吹得真好啊,我其实总是想让她吹给我听,一直一直吹给我听,但是她不是乐师,我怕让她觉得我故意践踏她的身份,很少提出这样的要求,总是要等着天气好所以兴致好的时候,我才敢提出要求;她吹的曲调总是哀伤,她说是箫本来就这样,我却觉得是她的心就这样;我们也谈论孩子们,因为我让她负责孩子们习武的指导,有的时候我们也一起比武练习,这么多年了,终于……
她看向朱仙芝,朱仙芝在笑,经久不变的她熟悉的那种笑容。
啊,如果你要谢谢她,我会转告的。
只是,我还是很想念你。
我好像已经习惯你不在我身边的生活了,多一个人,虽然也增添一些快乐,可是没有你就是没有你。
我小的时候,曾经调皮地问母亲,为什么不多娶一两个?从皇家繁育后代以策安全的角度,只有我和子樟两个人怎么行呢?母亲对我说,可是母亲不喜欢别人,不会喜欢上别人,不可能喜欢上别的人,母亲心中只有你母后,只有她一个人。
我们家不像其他人,不像曾经的那些男人们,我们家的皇帝,从来都专宠一个人。
子嗣少又怎么样呢?统治不是依靠单纯人多就好了。
母后对于她来说是不可取代的,你对我也一样。
曾经有人私下里劝我,或者另娶,或者另立。
你也知道啊,段妃非我所爱,仙婉更不可能。
我心无所属,我的心——
嗯?
她抬头,朱仙芝把手覆在她手上,摇了摇头。
而她苦笑。
就算你说不可以,事实上也没有,又怎么能拦住,我的心,在我的理解里,早已与你陪葬去了?你不要把它还给我,留在我这里,它会疼。
或者你觉得是负担?
她望着朱仙芝,朱仙芝只是叹气,连叹气也没有声音。
罢了,说这些伤心事干什么,你来抱抱我吧,好吗?她看见朱仙芝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就像很多年前两人在闺房中一样。
朱仙芝伸出手,把她揽在胸前。
她靠上去,一切顿时化为尘埃。
凤子桓睁开眼睛,走出寝宫。
走到门口,对两旁的宫女摆摆手,宫女会意,对她行礼,进入寝宫开始打扫。
崔玄寂站在一侧,低着头,凤子桓看着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朱仙芝的灵位,“我们走吧。”
凤子桓先回去办公,她心情平和,或者说还未来得及从伤悲的谷底恢复。
忙了许久,崔仪去后殿上更显安静,除了侍奉文墨的女官,就只有崔玄寂在殿门口站着。
奏疏批完,已经忘了过了多久,凤子桓让女官从一侧下去,自己一个人坐在御座上,远远地似乎能闻见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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