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平时,听了这些话,还被这么砸一下,时湛阳是一定要揍得人找不着北的,全屋二十多个男人都提了口凉气,结果却不见他们老大凶神恶煞地冲下来,只见他垂着两手,俯视着时绎舟,“凡是邱十里没有在这怀抱里沉上多久,很快就松开顶压,也拔了刀,吊灯“啪”
地亮起,他退后了两步,扬着脸。
精神还不错。
时湛阳看见他略微发红的面颊,眼底浓重的青黑,敏锐如炬的眼神,还有手里的一把冷钢26sp,那种俗称小剑鱼的战术折刀。
论轻便,论攻击力,都比不上匕首。
时湛阳想。
邱十里把小剑鱼塞回了腰后的刀套。
“睡得好吗?”
时湛阳走到床边,把那团发了霉的被子推到床角,在潮冷的褥子上坐下。
“还好。
七点钟要起床。”
邱十里挨着他坐,刚一坐好,就打了个喷嚏。
时湛阳给他递了张手帕,他就低着脑袋,慢慢地擦。
“刚才吵醒你了。”
时湛阳轻声道。
邱十里摇头,把手帕叠好放进裤兜,“没有睡着。
我怕准点起不来。”
守夜守到黎明,只能睡到七点,还不敢睡——时湛阳蹙起眉,但他也不打算就此多说,倘若那样,反倒像是在质问邱十里的不是了。
他转而道:“刚才你出手时间很准,但是力气不够,一开始就没有顶住,别人很容易抢走你的刀,直接攻击你的颈部,或者眼睛。”
邱十里闷闷道:“那是因为……我知道是兄上来了。
开门前我不确定。”
时湛阳点了点头,他很早就了解,邱十里的听力不是非常敏锐,甚至算得上平庸,是需要通过其他本事来补的短板。
这种俄式传统建筑,墙用的是泥砖,门用的是原木,声音一隔,确实也不好判断。
“所以后来是怎么确认的?”
他笑问。
邱十里眨了眨眼,“气味,温度,还有一种感觉。”
他没有完全说实话,其实,躲在墙角的阴影里,看到灯光下的剪影时,他就坚信那是时湛阳——之所以把大哥逼到墙上,只是他下意识想找个隐蔽的理由,去小小地抱一下而已。
时湛阳还是笑着,“我也是这样判断的,所以我把门插上了,”
他脱下全是咖啡味的大衣,搭在床沿,“现在看来,我们两个都太不小心,居然还相信‘感觉’这种东西。”
邱十里被逗乐了,“我还感觉,大哥这趟是来找我的。
我的感觉对吗?”
时湛阳没有否认,只是看着邱十里呵出的白气。
这屋里没有任何取暖设施,他自己穿了西装外套,手脚都有点发凉,更何况邱十里只穿了件肥大的衬衫。
“明天跟我回家。”
他简单道。
“为什么?”
邱十里张圆了眼睛,“任务还没有完成。”
他又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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