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霍述交叠双腿靠在椅中，浓密的眼睫半垂着，很久没有开口。
&esp;&esp;林知言轻叹一声。
&esp;&esp;先前她因为手术身体不舒服，很多话没法说出口，现在她觉得，有必要和霍述表述清楚。
&esp;&esp;【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我很感谢，也的确对你有所改观，但我和你，仅仅是志愿者和芯片开发者的关系而已。
我不想、也不应该享受超出志愿者范畴以外的待遇，这会让我觉得困惑。
】
&esp;&esp;为了精准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林知言特意换了手语，【我更不想让你觉得，我所有的固执己见都是在耍脾气，只要你温水煮青蛙地哄一哄，就能拿捏我。
】
&esp;&esp;“我没想拿捏你。”
&esp;&esp;霍述不愧是霍述，见到这么一大串割席的手语，也只是晃了晃神就镇定下来，“所以你觉得，你和我扯不上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所以不愿接受我额外的照顾？”
&esp;&esp;林知言不想辩论扯皮，只得敷衍点头：【你可以这样理解。
】
&esp;&esp;“那为什么他们可以呢？”
&esp;&esp;林知言怔了怔，听霍述低沉的声音传来。
&esp;&esp;他喉间闷着自嘲的笑音，有几分哀伤的错觉，“你可以接受他们的帮助和照顾，但不能接受我的。
你可以对他们笑，对他们不设防，但对我不可以，是吗？”
&esp;&esp;林知言皱眉。
&esp;&esp;她与朋友之间的交往，从来没有超过友情的界线，即便是当初成野渡和隋闻帮助她离开山城时亦是如此。
如果她看到朋友有难，亦不会坐视不管，但这其中的细微界线，霍述这样的人自然很难看懂。
&esp;&esp;再扯下去，难免要翻旧账。
&esp;&esp;林知言及时止损，手语回答：【他们是我的朋友，不会伤害我。
】
&esp;&esp;霍述的目光，因为“伤害”
的手语而凝了凝。
&esp;&esp;许久，他打定主意似的，气定神闲地抬起眼来。
&esp;&esp;“我不介意你将我放在什么位置，幺幺，我会证明给你看。”
&esp;&esp;他完这句话，就起身离开。
&esp;&esp;
&esp;&esp;霍述一个下午没出现，林知言习以为常。
&esp;&esp;她定好了一家环境还算干净的民宿，站在窗边抻了抻懒腰活动筋骨，就开始收拾东西，顺利的话明天上午就能出院。
然后就要等半个月后的防水测试，据说有一点风险。
&esp;&esp;晚餐是护士送到房间里来的，家常而精致的一顿。
&esp;&esp;林知言洗漱完，早早躺回床上睡觉。
&esp;&esp;半夜被渴醒，她摸索着戴上外机，掀开被子下床，却意外地看见病房的门半开着，似乎有谁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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