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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高家坳村民们春节过的很开心,吃了不少肉,大年三十那顿年夜饭,还尝到了海带排骨汤和紫菜虾米蛋汤,吃的那叫一个美啊。
远在大连的郑意安一家也收到了二大爷的年货,拿进家时就引的旁人咂舌,这是哪儿的亲戚这么大方啊,年货真不老少,三大包呢。
当然郑意安家也没吃独食,二大爷打过招呼的那几家都分到了不少。
因着这些年货,这个春节过的郑家五个孩子都笑开了花,当然也没少念叨那个鹰钩鼻子的二叔叔。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过个开心的春节。
因去年旱情比前年还要严重,减产的情况也更普遍了。
甚至有个别的村子交了公粮再把统购粮一交够后,全村就剩下四、五个月的口粮了。
当然也有村子没有交够统购粮的,他们的情况自然就好一些。
小孩子们不懂,但是断粮、饥荒这些字眼都沉沉的压在大人的心头,再加上还要节省口粮,自然就更没办法好好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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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年三月二十六日这天,张嫂子哭着从娘家回来了。
她昨晚听人带口信说是娘家妈病重,连夜赶了十多里路到了娘家张柏村。
去了才知,张柏村几乎就要断粮了。
本来张柏村的口粮能吃九个多月,谁知道可能是有人点的鞭炸着了粮仓,结果不巧又起了风,没一会就烧的火光冲天了。
全村老小救了半天火,可粮仓还是烧的就剩下点渣了。
一群焦头烂额满脸黑灰的村民看着那点残渣,欲哭无泪。
于是,从三月起,大家就只能一天三顿的喝清米汤,碗底能有几颗米就不错。
张嫂子的妈想着自己是个老人了,就把自己那点口粮总省下来,给几个孙辈喝。
一天两天的,还能抗着,可时间一长,人就受不了啦,只是稍微出了点汗,风一吹,就病倒了,而且迅速的就昏迷不醒了。
张嫂子问清楚后,连哭带喘的往家跑。
到了家把事情和他男人高大牛一说,大牛立马把家里能吃的都收拾了,还有二大爷之前给的好白面也打了包,让赶紧的带过去。
张嫂子这时候冷静了下来,一寻思,这细白面还真不能带,不然到时候有那嘴碎的到处一传,害了自家也就罢了,万一不留神拖累了二大爷可就造了孽了。
干脆找到了二大爷,把事情这么一说,看看能有什么妥当法子不?
二大爷其实也考虑过这个事情,只是东西都送的是村里知根知底的几家,这几家的人品他信得过。
想了想后,二大爷让张嫂子回去把熟地瓜(这个是自留地里收的,可以不用交公)参合上白面做成饼子窝头,然后带娘家去,这样就不那么打眼了。
让高大牛今晚赶紧先送点熟地瓜粗面馒头去,好歹先让人吃点,又拿了十个鸡蛋给他,嘱咐他这个只给病人吃,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邻居凑的,还有从队里打借条借出来的。
且不说张嫂子家怎么送吃的救人,只说二大爷送走了大牛两口子后,一个人在窑洞里想了很久,最后做出了决定。
自从知道张柏村的事情后,二大爷就对附近几个村子的存粮问题上了心。
结果这一打听竟然发现还有个村子粮荒的原因让人很无语。
吴岭村是离水源最近的村子,比起别的村,他们去年的秋收都能说的上是丰收了。
结果去年秋收以后他们的队长说要响应号召,达到什么“让农民放开肚皮,吃到饱”
的要求。
这下好,大家都吃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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