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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季泽走在前头,程季康忽然在后头喊住他。
他回头,听到程季康说:“上次的事,多谢。”
也许是觉得“多谢”
二字太显肉麻,也许是兄弟二人太久没私底下交流,程季泽静了片刻,才慢慢点头:“你说照片的事?举手之劳。”
程季康跟何澄交往日久,对媒体运作也颇知一二,怎会相信这种事只是举手之劳。
当天来的记者这么多,分属不同媒体。
有些属大媒体集团,找到他们高层即可,较好说话。
有些小报馆,老板跟总编是同一人,有点新闻理想跟个人追求,这种最难办,不是用钱能够打发掉的。
他说:“能够搞定这么多媒体,怎可能是举手之劳。
你必定花了不少功夫。”
顿了一顿,“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程季泽没半分犹豫:“为什么?因为你是我大哥。
我们只是在利益分配上有分歧,并非什么敌人。”
程季康沉吟半晌:“你的话说得漂亮。
但现在,无法进入内地的是我,拥有广阔市场的是你。
商标问题一日未解决,香港程记一日没法进入内地。”
见程季泽不语,他轻叹口气,“Sorry,我不该跟你说这些。
跟我们有纠纷的是你老婆,不是你。”
他低头看表,说声时候不早,转身想走。
程季泽忽然问,如果你不赶时间,我们到露台饮杯酒,如何。
———
兄弟俩沿回旋楼梯上到露台,夜色笼罩下,中环夜景尽收眼底。
早些年他们到这里时,耳边多是粤语、沪语跟英语,近年来,说国语的人眼见多了。
两人晚上回去还要处理工作,都只点了非酒精饮品。
程季康慨叹:“虽则每次飞上海,见到外滩夜景,都觉得香港哪天会被比下去。
但每次再见到香港夜景,我又觉得,始终在这里待得舒服。”
兄弟俩小时候感情好,父母离婚后,各跟一边。
加上两人都在国外念书,更聚少离多,日渐疏远,在利益跟前,终至分裂。
像此刻这样说着话,罕见得很。
程季康说:“我们兄弟俩……很久没这样一起喝过酒了。
上次是几时?”
“阿嬷寿宴那次算吗?”
程季康失笑,“那次我应该没怎么喝,一开始是因为兴奋,以为会有好消息,再后来,是愤怒,是不甘……”
“也许是过年时?”
“爹地身体不好,过年已经不喝酒了。
年三十晚吃饭,我们喝的只是华姐煲的快手汤。”
“一起饮酒的,未必是朋友。
但一起饮汤的,肯定是一家人。”
程季康忍不住讥笑:“That’saprettylamethingto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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