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玉蕊便跨出门,大眼眨着,神情疑惑,“大姐,太子殿下怎么了?”
“太子殿下好像真挖到金子,心急着大肆动工,一不小心将那些粪池掀上天,结果倒下来了。”
兰生抿住嘴,憋住想要爆笑的心思,又道,“你说这病拖延不得,那就别指望他人,赶紧把药买全好治病。”
只要是为了她的病人,玉蕊的动作比谁都快,变成狼羊 荒山,野地,臭气熏得春草都发蔫发黄,玉蕊的眼睛却依旧明亮。
五年之约变成八年之约,她以为他不会来了,就像大姐说的,刀刃舔血的人今日不知明日事,也许他的血煞气终究引来杀身之祸。
虽然,她心存一份祈愿,希望他只是忘了,还在某个地方健康得活着,但这样的祈愿并无特别之处。
如同她会为了病哭的孩子们祈愿,也会为了生命将尽的老人们祈愿,生老病死固然无法避免,她想尽到自己的努力,让人们少经历一些苦痛悲伤。
她帮过很多很多人,多到记不住一张过去的面孔和一个曾经的名字,但堇年不同。
他的名字是她取的,春末的堇草盛放白花,仍有大好年华,这是她的本意。
她不记得他的脸,却记得他的血杀煞狠,漠然嘲冷的霜目。
他身世凄楚,仿佛从没遇到过好人,对她的一言一行总抱着防备警惕。
他说他只会杀人,若她嫁了他,他可以少杀,甚至不杀。
她要是不嫁也无妨,反正他一路杀下去,直至有一日被人杀掉。
她开始时十分迷茫,到他离开的那天,觉得自己到了年龄还是要嫁人的,嫁他不但是救他,还能救更多的人,就点头应下。
八年,他身上血腥气仍重,恶狠气冲天,但戾煞减了不少。
她目光清澈,“你杀了很多人。”
他面如无常,“我杀了很多人。”
“你说过,若我嫁你,你可以少杀,甚至不杀人。”
血腥气令她胸闷,手心发汗。
她不惧他,她只是悲伤。
“你还没嫁我。”
他看她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不由冷笑,“你仍能闻到我身上血腥味。
是我没变,还是你没变——”
刹那,飞身而起,在任何人有反应之前。
堇年将晕厥的玉蕊接入怀中。
流光怒喝,“大胆妄徒,竟敢碰圣女大人,还不快放下她!”
立刻拔出一把铁沉的九环刀,对准堇年的脑袋平削过去。
流光的功夫是江湖俗称“野路子”
,她爹手把手教的,厚刀使着直不隆冬,配合她的天生大力,却带雷鸣之声万钧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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