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诀颔首,沐沉夕唤人要将钟柏祁抬进去。
两名仆从出来,钟柏祁却忽然一把攥住了沐沉夕的胳膊,满眼通红,眼神涣散着,额头青筋爆出:“沉夕,替他报仇!
替他报仇啊!”
沐沉夕低头看着他,缓慢而坚定地握住了钟柏祁的手:“我会的。”
他这才缓缓松开了手,被两个家丁架了回去。
离开钟府,沐沉夕的心情有些沉重。
谢云诀揉了揉她的头:“好了,别难过了。”
“我不是难过,是…是痛恨自己。
为什么回来这么久,还是一事无成。”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沐沉夕抬头看着他:“如果没有你,我根本无计可施。
阿诀,我明明知道,要想在长安立足,要想为我爹报仇,达成他的遗愿。
我就必须变成一个攻于算计虚与委蛇的女人。
我该借着给太后侍疾的机会去讨好她,也该四处游走,成为像王诗嫣那样的永不见真心的名门闺秀。
可我…可我做不到。”
“你何须变成那样?”
谢云诀不解。
“那样…路好走一些…”
她走在前方,身形萧索。
这些时日的甜蜜,他能感受到她的开心和快乐。
可是他可以带给她的,却远远不及她这些年所受的伤痛。
沐沉夕原本是那样骄傲自负的一个人,她从不羡慕旁人。
所有人都觉得她离经叛道,背后指指点点。
她却都只是仿若衣袖间沾了些尘埃,挥一挥便都拂去了。
可如今,她竟然羡慕起了王诗嫣。
在谢云诀的眼里,那只是一个面目模糊的女子。
从前长安人人都称赞王诗嫣温婉贤淑,精通琴棋书画,是难得的才女。
还时常将他和她比作金童玉女。
可他都只是风过耳便,未曾往心里去。
偶尔见到了,也只是觉得太过寻常。
经历过热烈如沐沉夕一般的女子,谁的眼里还能有王诗嫣这般无趣木讷的大家闺秀。
谢云诀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我倒是庆幸在你回长安的切磋谢云诀怔了怔,他感觉到她的手稍稍抽离了一些。
他却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谢家是书香门第,即便是科考也并不会有分毫的影响。”
他顿了顿,“其实当年我父亲也是暗中支持沐丞相的,可惜他碍于宗族压力,未能及时站出来。
沐丞相死时,他也很后悔自责。”
沐沉夕张了张嘴,谢云诀拢着她的手放在怀里:“我知道你遭遇了那么多的事情,很难再去相信别人。
可是当初开恩科的那一年,父亲便命我前去参加科考,你便知晓,我们谢家是支持沐丞相的。”
“所以你当年参加科考,不是为了早日摆脱我?”
谢云诀的目光缓缓移向一旁,沐沉夕抽回了手,撇嘴道:“果然那时候还是不喜欢我。”
说罢负手前行,谢云诀无奈上前抱住了她,将她拢在怀中:“都是我不好。
所以我想用余生来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尽管开口。”
沐沉夕做梦都不敢想有一天谢云诀会这样低声下气地哄她,安慰她,心里有一丝甜蜜又有些小得意。
她仰起头:“什么都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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