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知道吗?”
司马清从不这么称自己的父亲,这是她第一次。
也许因为就要远嫁,也许,因为拓跋城的冷落,也许,她对世间男子都失望透顶。
那个父亲,至少给了她生命吧。
至少,用得着她时,把她给找了回来。
至少,她终于可以明正言顺的与他决别了,世上的男子不会记得她,但他可以将她的名字记入宗谱之中,她的人生最重的一笔由他来书写。
因为,她是为了这座早已腐朽破败的危城。
羊献容愣了愣,似乎有什么堵得慌,她最不想提的就是这个人。
温暖的目光突然沉出一片冰凉,却柔笑的冲司马清握了握:“母后已搬去南宫了。
清儿,你是我羊献容的女儿,谨记这一点。”
司马清吸了一口气,连母后都放弃那个皇帝了。
“好吧,让他进来吧。”
她指了指外面。
“谁?”
司马清淡淡一笑,将手指放在羊献容的手心里,写了一个草书。
写得很快,羊献容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向外面的人望了一眼,旋即又将目光转为一片温和道:“都依你。”
她起身,叫走了所有人,待到宫人们散尽后,才慢慢走到一直站在殿外台阶之下的拓跋城。
两人相视一眼,她走得极慢,走到他跟前时,似乎用了全身力量才半她沉重的心事压下,却温柔无比的凝视着他。
羊献容:“我在城楼上见过你。”
拓跋城:“……”
羊献容:“你当时戴着黑羽面具,是刘聪的手下。”
拓跋城:“……”
羊献容:“我感激你们鲜卑人的相助帮我救下清儿,陈妃在我这,我会好好照顾的。”
走在前面的陈妈微微侧了一下头,瞥到羊献容正站在拓跋城的跟前,她赶紧调回头,脚步跟上了宫人们。
羊献容继续道:“我不管你和你们的族人是为了复国,还是为了复仇,你们男人的事,不要把我的女儿搅进来。”
拓跋城目光清冷的看着殿门。
羊献容走过他身边,两人擦肩而过时,她极小声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绣衣阁时,你夜夜守在她的床头。
可你做了什么?把她推向了氐王的人,让她做了棋子。”
拓跋城玉一样的面容瞬间崩裂,她走出两步,又回头,挥手便是一掌,狠狠的打在拓跋城的脸上。
他生生受着,没有躲闪,好像他很愿意受这一下,好过那些日子的煎熬。
刚刚瞬间的惭愧很快平复,他挺直腰板,沉稳的道:“恭送皇后。”
羊献容拽住自己的衣袖,重重一拂,扔下一句:“她要见你。”
便走了。
站在大殿内的拓跋城,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眼前一张桌案上,摆着刻刀与彩料,还有一堆画册。
司马清正一页一页的番看着,见他来,抬眼望了望:“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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