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他也没有特别牵挂的事,除了一个人,是牵在心脉上的一缕细细的线,会让他想要再挣扎一下,再多坚持一刻。
他从很久以前就是具行尸走肉,现在好不容易活了过来。
活着的人,总是贪婪的、趋利的、脆弱的,会不甘心,会放不开手。
不过这些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事,起码季阳是可靠的,肖舟应该很快就能恢复正常身份,回归正常生活,遇见自己只是他完整生命中一段不太如意的插曲,凭他的能力一定能过得很好。
也许最初几年他会很难过,因为内在的善良作祟。
但时间会磨平一切,过几年他就能把自己忘了,好一点的话是没有忘,只是不再提。
经年之后,他可能会结婚,有一个孩子,逢年过节还会带着孩子到自己孤零零的墓碑前看一看,即使墓碑下只是一具衣冠冢,什么都没有。
他偶尔会想起,有一个人标记过他,侵占过他,对他极好过,也对他极差过,最后终究越过本性的偏狭,还给了他自由。
他会因为这样而感激吗?到时候是爱还是感激?当他有了其他亲密的家人和朋友,经过时间的冲刷,他还能毫不犹豫地说他爱自己吗?
江成远突然有些恐慌,半晌又自私地承认,哪怕肖舟是痛苦的,他都希望肖舟一辈子都忘不了自己。
手指颤抖了下,还是去按了接听按钮,他听到了肖舟的呼吸,急促清晰,伴随着急掠的风声,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江成远平静了一点,即使他越来越没法控制好车身。
拐弯时,车子就好像要飞出去一样,有一次半个轮子已经伸到了悬崖边缘,车身几乎失去平衡,只差一点就会掉下去。
如果不是江成远反应快,这应该就是最后一刻了。
快到半山腰时,江成远看到对面车道冲出一个黑影,随着距离接近,越来越清晰。
江成远的心跳开始加速,几乎屏住了呼吸。
是一辆黑色机车,通体闪着金属光泽,车上的人身伏得很低,夹克下摆扬起,车速极快,破风而来。
看到江成远的车后才减慢了速度,退到一边,等车子开过去后,掉头追上,调整车速,和黑车并驾齐驱。
江成远降下车窗,正看到肖舟拉起头盔的前挡风镜,被汗浸湿的黑发黏在额前,半坐起身,从车上解下另一个头盔向他抛过来。
“我尽量让车子和你平行,然后你抓住我的手,跳过来可以吗?”
说话的声音努力喊的很大,仍然被风声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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