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身一人,只带走长剑“颀颀”
。
可平日在鲸鲵堂里同他作伴的小僮春宝撒泼打滚要与他同去,说是从未离开过蓬莱岛,想到楚国锦京吃热乎乎的芸香记点心,乐逾便捎上他。
林宣遣人去封存鲸鲵堂,犹豫再三,对辜薪池道:“少主此去,若是遇到什么风险……”
言下很是担忧,却不知惴惴不安忧从何来。
乐逾不在,蓬莱岛就如同失去主心骨。
虽大家仍各司其职,岛内运作亦井井有条。
不会因一个人不在鲸鲵堂而改变。
他在时大家尚且不觉,哪怕是林宣这样的年轻人都能与他平辈论交,时常言笑。
乐逾没有立威,可此次离去,诸人都将体会到,只怕蓬莱岛是已经习惯没有羡鱼夫人,却不能没有这位少主的了。
辜薪池思及此,答林宣:“无妨。
他自有计较。”
心中反而默念:唯愿他此行万事顺利。
否则……对蓬莱岛而言,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南海之上,两艘船渐行渐近,一对情蛊呼应渐强,乐逾心痛愈演愈烈之时,尚未见到那位楚国静城王殿下萧尚醴,他已经对其人诸多不满,雌蛊也使萧尚醴心烦意乱,双方都满怀怒气。
乐逾抱臂闭眼,靠在船内。
外间风大雾大,他一动不动。
春宝与他隔着舱中小几跪坐,时不时偷眼看他。
这小儿皮猴一样剥着花生核桃,堆了一地果壳,按捺不住爬过长几,扯着乐逾衣袂央求道:“少主,外面有大船!”
乐逾道:“还写了个‘楚’字吧?”
春宝不由道:“少主……你真厉害!”
乐逾暗想:我不厉害。
我疼得厉害。
有苦说不出,就呵呵一笑。
海上相遇,两艘船都停住。
乐逾不想停,他想快走,多留一刻就多痛一刻。
乐少主从不是个自讨苦吃的人,奈何静城王好容易才见到蓬莱岛的人,怎肯轻易放过。
不多时,两船之间搭起长梯,白雾之中,横亘海面。
对面船头,只如对面山头,又如对面楼头,隔着风烟海浪。
静城王船上站出一名侍卫,道:“楚国静城王殿下在此,不知对面是蓬莱岛中哪一位?”
好半天但见一个小僮,从那由蓬莱岛船窗探出头,先学大人模样回了个礼,喊道:“我——我家主人说——你、你要见蓬莱岛上的谁、你自己心里没数的吗!”
楼船内案头一只小杯跌落,深碧色茶水溅上铺红茸毯的软榻。
一只如玉如雪的手握紧,静城王振袖而起,走到窗前。
侍卫正欲行礼,静城王比个手势,侍卫又道:“原来是蓬莱岛主。
乐岛主既然愿意现身,何不移驾过船,与殿下一叙呢。”
那小僮春宝道:“我、我家主人说:多谢,免了。
殿下身处庙堂,我家主人一介江湖草民,无心攀附。
横竖他、要到锦京会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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