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浅急急忙忙踏着夜色回到青丘族长洞府,从偏门进入,她推开偏僻小院破旧的木门,跑向自己母亲的卧房中。
卧房很小,来人一眼便能看到床榻所在。
只见床榻之上正躺着一个妇人,屋中无任何近侍,只有阵阵咳嗽声陆续传来。
洛浅奔到床前,跪倒在了床边,见床上的妇人面容憔悴、身形消瘦,紧闭着双眼,似乎正沉浸在病痛带来的痛苦之中。
她眼中控制不住的浮现出了泪意,“阿娘,阿娘……”
床上的妇人听见她的声音,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随着视线逐渐清晰,妇人看清了站在床边的那个人影。
一瞬间,她脸上原本就苍白如纸的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惊恐之色迅速占据了她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
只见她急切地想要撑起身子坐起来,但由于病了许久,身体早已虚弱不堪。
她费力地抬起一只手,勉强支撑住自己的上半身,然而仅仅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气喘吁吁,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妇人才刚张开嘴巴,准备说些什么,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
那咳嗽声仿佛要将她的心肺都震碎一般,她弯下腰去,双手紧紧捂住胸口,整个人都因为这阵咳嗽而颤抖不止。
洛浅见状急忙抬手将她扶起,小心翼翼的为她整理枕头,好让她能靠坐的安稳一些。
妇人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一开口却是怪罪,“浅浅,当日你父亲的话你难道又忘记了吗?你该唤我姨娘。”
洛浅咬了咬唇,担忧的看着亲母,语气满是不甘和气愤,“左右这里也无旁人,那些侍候阿娘的奴才是不是又玩忽职守?阿娘,我不过离开数日,您怎的就突然病的如此严重?”
妇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只不过是得了些许风寒,不严重的。”
洛浅声音都带上了些许哽咽,“还说不严重,要不是我偶然遇见出门买药的草儿,都不知阿娘已卧床三日了,您住的离府中花园甚远,又为何会失足落入那池塘之中?”
妇人叹了口气,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前几日,夫人召我前去,说是……突然想用些我亲手所做的莲子羹,可府中厨房并未备有新鲜莲子,故我便去了塘边采莲子,却不知,怎的一时脚滑……”
“是她逼您的对不对!”
洛浅恨声打断了她的话,“就因父亲那日来了您的房中,她便故意磋磨您是不是!”
妇人被她毫无遮拦的大不敬言语吓了一跳,她急急按住了洛浅的手,轻声呵道,“浅浅!
谨言慎行!
那是你的嫡母!”
洛浅双目含泪,恶狠狠的说道,“她哪里配的上做我母亲!
她就是一个毒妇!
我早晚……”
‘啪!
’
洛浅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妇人一巴掌打得偏过了头去。
她捂着微微红肿的侧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妇人,“阿娘……”
妇人早已泪流满面,眼中满是快要化成实质一般的心疼,她双手颤抖着,倾身一把将洛浅搂入怀中,语气哽咽几不成调,“浅浅,我的浅浅啊,都是阿娘的错,是娘没用,没有显赫母家作为靠山,又未能留住你父亲的心,害你自小便在这府中受尽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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