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休息一下吧,你已经画了半个小时了。
&rdo;倒了一杯热水轻轻放在c黄头柜上,珍恩心痛地看向尹澄,他的脸色白得异常,呼吸也十分微弱,握着炭笔的手不时无力地停下来,闭上眼睛歇一会儿,才能继续画下去。
&ldo;只差一点就画完了。
&rdo;尹澄笑了笑,继续凝神画着。
画面上的杜鹃花灿烂盛开,姐姐手拿洒水壶回头对他微笑,炭笔轻轻勾勒,一朵直透眼底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出来。
珍恩怔怔地看着尹澄,欲言又止。
每当夏沫在病房的时候,小澄就显得又健康又快乐,像个孩子一样活力十足地谈笑,嚷着要出去玩雪,仿佛他的体内有无限的活力。
而每当夏沫不在的时候,他就变得异常安静,除了画画之外,他虚弱的身体常常只能无力地躺在病c黄上,仿佛睡去,又仿佛是昏迷,面容苍白透明得就好像他的生命正在慢慢地流逝。
&ldo;小澄……&rdo;珍恩迟疑了良久,望着午后阳光中他单薄如纸的侧面,终于忍不住犹豫地问:&ldo;你是在假装吗?只是怕夏沫担心,所以你在她的面前总是假装得好像你很健康,好像你的身体正在好转,可是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对不对?&rdo;&ldo;……&rdo;尹澄微怔地停下画笔。
&ldo;为什么要这样做?每天在夏沫面前伪装,应该是很累的吧,身体能受得了吗?为什么不好好地休息,夏沫更希望看到的是你真正地健康起来,而不是你假装的这些啊。
&rdo;累了就要休息,疲倦就不应该再刻意地装成精神很好,那样会使得身体更差的不是吗?尹澄望着素描本上姐姐的笑容,半晌,低声说:&ldo;可是,这是我能留给她最后的快乐了。
&rdo;&ldo;你在乱说什么?!
&rdo;珍恩惊恐地低喊。
&ldo;我的病不可能好起来了,所以在我还活着的这段时间,我想尽可能地让姐姐开心,不要为我的事情太难过。
&rdo;尹澄微笑地说。
&ldo;胡说八道!
你为什么要说这些可怕的话!
&rdo;珍恩的身体开始阵阵发抖,黑漆漆的恐惧将她骤然包围起来,她心中慌成一片!
&ldo;你怎么可能会死!
你不是每天都说,你觉得你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吗?!
你觉得自己胖了一点,你觉得你都可以出去打雪仗了,你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出去堆雪人的吗?!
怎么可以忽然又说你不能好起来了呢?!
&rdo;珍恩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她慌乱地摇头,泪水哗哗地流淌下脸颊,脑中一片空白地说:&ldo;不可能的!
你不会死!
你会活得好好的!
小澄,只是你搞错了,肯定是你胡思乱想地搞错了,你不会死的,你会好起来,很快你就可以出院……&rdo;窗外是皑皑的雪色。
窗台上的杜鹃花灿烂盛开。
&ldo;对不起,把我刚才说的话都忘了吧。
&rdo;尹澄的声音里有淡淡苦涩,唇角的微笑却一如既往的温柔,&ldo;珍恩姐,我以前答应过为你画一张画,对吗?&rdo;他从c黄头柜的画夹里面拿出一张画,笑着说:&ldo;已经画好了,你看喜不喜欢。
&rdo;画面中是去往蛋糕店打工的路上,那路边开满了紫色的薰衣糙,他骑着自行车,她坐在后车座上,脸红彤彤的,挥舞着双手在快乐地唱歌。
画里的那个珍恩快乐得无忧无虑……珍恩呆呆地看着那张画。
那时候她和夏沫都在蛋糕店打工,小澄常常去店里看她们,她和夏沫招呼客人,他就坐在僻静的角落里看书画画。
那段时光如今看来是那么幸福,她最在意和吃醋的只不过是小澄总是让夏沫坐在前车梁上坐在他的臂弯里,而她永远只能坐在后车座……泪水滴湿了画纸,在薰衣糙上慢慢晕开。
&ldo;好喜欢这张画啊,画面里只有我和你,&rdo;珍恩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ldo;其实你从来没有单独骑车带过我,每次都是有夏沫在,你才会骑车带我,如果夏沫不在,你就会急匆匆地去找她,好像我是空气一样。
&rdo;&ldo;是吗?&rdo;尹澄回忆着。
&ldo;当然是了!
&rdo;珍恩抽泣着,泪水无法停止般地从脸上滑落,&ldo;当时我心里又酸又嫉妒,我多希望有一天你能够注意到我,仅仅是注意到我,而不是因为我是夏沫的朋友。
那种嫉妒有时候强烈得让我害怕,我怕我会变成一个坏女人,会讨厌夏沫夺走了你全部的注意力。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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