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的那位鬼气沉沉,面青皮瘦,眼珠子凸出,双颊削掉两块rou一般,要不是福气姑娘撑住她大半身重量,她恐怕站都站不直。
再看鬼气姑娘的手,原本还莹润,到了这时如同枯爪嶙峋。
福气姑娘叫柒小柒,鬼气姑娘叫桑节南,两人一年前受神弓门派遣,一年后的今日终于抵达目的地。
虽然拖拖拉拉大半年,一个愈发福,一个愈发病,神态倒是泰然。
柒小柒抬眼瞧着赵府门匾,问道,&ldo;一路过来家家高阶大门,这家怎么小气得紧,一步台阶一片门板,墙也矮三寸。
&rdo; 节南吊起眼皮,不甚在意,&ldo;都城寸金寸土,好些当官的只能租宅子住,好歹师叔这个家还是真金白银买下来的。
当多大的官,就住多大的房,一个从六品的军器少监,又无大祖宗厚家底,能同相爷将军同住一个坊,足见善于经营。
&rdo; 柒小柒从不研究官衔品阶,只是掀掀眼,&ldo;六品官还小么?成翔府那群六七品的官,耀武扬威,还敢叛变呢!
&rdo; 节南嘴角一撇,目光淡淡,仿佛两个月前的事是两百年前的事,&ldo;天子脚下,皇族宗地,三四品就跟品一般无二,有什么稀奇。
等会儿见到师叔,你少开口,免得让师叔抓了把柄,无端给自己找不痛快。
&rdo; 柒小柒哈一声,得意,&ldo;是姑母才对,喊师叔还得了。
&rdo; 节南不置可否,推推小柒,让她去敲门。
柒小柒将沾了碎屑的手擦擦裙侧,拿起水皮囊喝水漱口,这才上前拍门。
师父教导,女儿家要注重外在气质,不在脸好不好看,但在举止修养, 门开了,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门童,上下打量柒小柒,又看看桑节南,目光疑惑,神qg倒也和善。
&ldo;请问二位姑娘找谁?&rdo; 节南看在眼里,暗道教养不错。
柒小柒早有准备,拿出一封书信递给门童,&ldo;我们是赵二夫人桑氏的侄女,奉父母遗命,特来投奔姨母。
&rdo; 门童态度更恭敬,连忙接过书信,说声稍待,关门传讯去了。
柒小柒过来,小声嘟囔,&ldo;看来姑母地位不低,我方才瞧这宅子小气,还担心她说大话,信中光捡好听的报,其实有口难言。
&rdo; 节南笑笑,&ldo;姑母在南颂多年,从普通歌姬到洛水园名花,再入官家升为侧夫人,行事一直稳健,哪里需要你我担心她。
我反而担心她太能gān,什么都让她看穿了,我们才该伤脑筋呢。
&rdo; 关于谁更能gān,柒小柒显然只有一个答案,&ldo;那是你没在这儿,你要是处在她的位置,别说官家侧夫人,王妃世子妃恐怕都信手拈来。
别忘了,你十三岁就进北都学士阁,看见过皇太后逛御花园。
&rdo; 节南摇头咳笑,不任由柒小柒胡说,&ldo;那时完全由师父开道,我可没那么大本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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