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芙睁大眼睛。
&ldo;你是说,太子杀人,太子妃当众妄诞,他们是要倒大霉了?&rdo;&ldo;倒大霉未必,他们也不会坐着不动的。
但往后有所收敛,则是必定。
那只酒壶呢,可是被人收起来了?&rdo;&ldo;太子妃发狂时,扫落了桌上一些盘碟器具,酒壶也砸碎了。
&rdo;裴右安沉吟。
嘉芙忽想了起来。
&ldo;哦。
是了!
那个宫人倒给我的凤桐浇头盖脸地泼了过去。
章凤桐打了个哆嗦,意识渐渐地清晰,终于勉强睁开了眼睛,一时却还不知身在何处,只觉浑身湿透,头痛的厉害,整个人极为痛苦。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今夜的寿筵酒席之上。
她模模糊糊记得,甄氏喝下了药酒,但除了头晕酒醉之外,却没有半点她预期中该有的反应。
既已下定决心,她便绝不会轻易放弃。
从小到大,也是因为这种过人的心性,才推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的地位。
倘不是如此,小时候,姐妹们斗花草,荡秋千,欢笑嬉闹,她又何以能熬过窗读之苦,去做一件件她原本并不感兴趣却能为自己赢得名声的事?她没有容貌,恰又不甘泯然于众,靠着对自己够狠,才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在决定下手之前,她也曾再三犹豫。
但曹氏的死法,犹如给她敲了个警钟。
此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可以无视萧胤棠宠幸别的女子。
世上女子,于男子而言,不过分为两种功用。
凤桐感到些许惧怕。
人大多如此,越是得不到的物件儿,越是心心挂念。
她和甄氏打过几次交道。
几次言语交锋,自己丝毫没有占到便宜,可见那女子绝非如她外表那般软弱。
更蹊跷的是,据她所知,这个甄氏从前和裴修祉似也有所牵扯,又是这样的家世,竟能够在如此快的时间里,让裴右安这个天子面前的凤桐心里就清清楚楚。
章凤桐相信,没有异于常人的手段,这是绝对不可能达成的事情。
她有一种深刻的危机之感。
一旦日后,萧胤棠能够随心所欲了,谁能保证他不会为了讨好这个心机女人,想方设法扶她上位,继而废了自己?扶原本的臣妻上位,虽看似荒诞,但只要皇帝想,总是会有法子的。
与其日后不可控制,坐以待毙,不如趁着如今萧胤棠还被制衡着,自己先暗中下手,毁了甄氏。
她往酒里下的秘药,来自乌斯藏密宗,性怪而烈,吃下去后,灵台迷乱,宛若醉酒,效果因人而异。
天性暴烈者,即刻杀人。
天性狐媚者,当众宣淫。
章凤桐认定这个甄氏狡诈而狐媚,只要吃下药酒,众目睽睽,丑态毕露,彻底毁去名声,不但裴右安蒙羞,她不信,萧胤棠还会对她如此上心,过后只要毁去证据,谁能怀疑到她的头上?只会想那甄氏自己醉酒,无德无教,这才丑态毕露。
但是后来,事情却仿佛有些不对……她记得自己渐渐浑身发热,继而脑子昏沉,恨台上戏子聒噪。
她到底做了什么?章凤桐头痛欲裂,挣扎着从湿漉漉的地上爬起,呻吟了一声,便觉脸庞一阵剧痛,&ldo;啪&rdo;的一声,一个耳光子重重抽了过来,她整个人被扇的歪了过去,扑到地上,面庞犹如滴血,火辣辣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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