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你说得对,穆阳,我和他们一样。
我用虚假的钞票,我用冷眼旁观的残忍,我就这么看着……我用这些杀人。
我用这些杀死她们。
我姐是怎么死的?问得好。
我姐就是这么死的。
她是我害死的。
我真混账。”
*
把曹晟送到医院时,医生说,再晚来一步,他的耳朵都保不住了。
血汩汩地流,像火山爆发一样,像岩浆滚滚,他像被淹没的庞贝古城。
在一瞬爆发,然后在一瞬死去。
医生给他缝合的时候,嘱咐他麻药会有些疼,你得忍着。
曹晟没搭理。
那时穆阳和周鸣鞘杵在一旁,看着针管刺入曹晟的身体……他的手把裤子都扯烂了,但他一声也不吭。
甚至只有疼痛才能让他们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疼才能解除麻痹。
穆阳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周鸣鞘拿不准。
因为他的穆阳只是垂着眼睛站在一旁,他忽然在他微微蹙起的眉间看到了二十岁的人不该有的疲惫。
他们究竟是螳臂当车,究竟不值一提。
这个世界对他们如何,谁在乎呢。
他只想起那些飞扬的假钞,曹晟在夜店门口对那些女□□打脚踢,叫她们滚得远远的不要再来,想起曹晟说,你们都是王八蛋……
好像忽然看见了他冰冷外壳下,那个迷茫而痛苦的少年的影子。
原来如此。
曹晟坐在走廊上等着护士喊他缝针时,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走廊是一个大喇叭,将他的声音回响得越发吓人,最后,地上一滩血。
穆阳赶来时,他人已经被送到抢救室里去了。
穆阳手里拿着一沓化验单,那时天已经慢慢地亮了,他们纠缠了一个晚上。
一线天光顺着窗户溜进来,他却站在太阳找不到的地方。
“他有肺病,抽烟抽的,长了两个小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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