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茶楼对面的客栈二层，最角落的那间天字一号房内。
季书瑾一身浅蓝色常服，站在窗口。
看着梁舒谦和云清清亲密的样子，他用力的攥了攥手，压下自己心底的起伏。
季书瑾回盛京已有一年之久。
这一年的时间，他虽然不在红雨镇。
却安排了人守在这里，随时向他禀报云清清的情况。
云清清每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季书瑾全都知晓。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忍住，自己亲自来这里看她一眼。
季书瑾知道，她的生活平静、安稳。
所以这一次，他不想搅乱她安定的生活。
他只要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可现在，他看到她了，心里却还是难受。
或许是因为失去了，因为拥有过，所以失去之后愈发念念不忘。
这几个月，季书瑾开始频繁的回忆起他们的从前……
他总是会梦到云清清，梦到他处理公务时她就坐在书房里看书。
梦到他们如她曾经所想的那样成婚了，梦到他们有了一双儿女。
休沐的时候，他们一家去赏花踏青。
人人都羡慕他，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可一觉睡醒，不过是黄粱一梦。
曾经在他身侧，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还是被他辜负了。
回到盛京后，季书瑾将新律法推行的情况如实禀报。
陛下龙心大悦。
“好，好！
办得好！
季爱卿，还是你最明白朕的心意，办事牢靠！”
陛下看着站在下首的季书瑾，眼中满是喜悦之色。
“季爱卿也有二十有四了，该成婚了，可有喜欢的女子？”
“若是有心悦之人，只管说出来，朕替你指婚！”
若是陛下赐婚，不愿意也得愿意。
季书瑾的脑海中立刻便浮现了云清清的样子。
若是那日大婚，她穿的是那身红嫁衣，该有多好。
至少，他也算看过她穿嫁衣的样子了……
“季爱卿？”
陛下的声音再度响起，季书瑾这才回过神。
“陛下，臣……不愿娶妻！”
看着季书瑾死寂的目光，陛下长叹一声。
之前白玉莹在红雨镇闹出的动静不小，有人将那段过往编成了歌谣和戏曲传唱。
陛下也有所耳闻。
他看着季书瑾的样子，摇了摇头：“罢了，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大可以与朕说。”
“多谢陛下，微臣无所求！”
……
一晃又过去十余年，在季书瑾推行的多项政策下。
大盛朝百姓的生活改善了许多。
甚至女子也能参加科考，入朝为官。
云清清在来到红雨镇第五年的时候，终于敞开了心怀，接受了梁舒谦的心意。
新婚之夜，她站在梁舒谦面前，轻声说。
“梁舒谦，我选择再勇敢一次。”
梁舒谦将她搂紧，向她坦白所有。
云清清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这一日，季书瑾又一次在朝堂吐血，被送回了丞相府。
他形容枯槁，目光却好像看着什么。
他还抱着云清清的那把木梳和那些手稿。
直到最后一刻，季书瑾仍旧喊云清清的名字。
可失去的，终究是失去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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