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红,那么荒凉。
叶辞撇开脸,心脏沉得像要坠进胃里,他疾步走进叶红君的病房关门落锁,将那片荒红与死亡隔离在门外。
幸好,叶红君没醒。
她不会听见走廊上的动静。
不知是不是叶辞的错觉,叶红君好像比上周还削瘦了点,瘦得脱相,颧骨像是脂肪与血肉退潮后浮显的两片浅礁,突兀地撑起青白的肌肤。
被认回楚家时,叶辞向楚文林提过不少要求,他用楚文林的钱带叶红君辗转过一线城市的几所顶尖大医院,也请业内一号难求的专家们会诊过,那种昂贵的进口针剂也一直追着打,各种被确认可靠的治疗方案已经都尝试过了。
可叶红君清醒的时间好像越来越短了。
叶辞抽掉花瓶中半蔫的石竹,插上几支鲜嫩的康乃馨。
捏着茎秆的指尖因走廊中的那一幕后怕得直抖。
今晚回去了……一定得问问霍叔叔。
万一他正好有别的门路呢。
区区相识两个月而已,可霍听澜就好像是他此生一切厄运的终止符以及一切好运的起始,像一种冥冥中的注定。
那么有没有可能,母亲重病,这段他人生中最大的厄运也会被霍听澜扭转?
叶辞定了定神,不敢让自己想太远,免得失望。
他将手里的石竹花扔进纸篓,坐到床边牢牢握住叶红君细弱的手,轻轻叫了声:“妈妈……”
他这么大的男孩子,少有用叠字称呼“妈妈”
的,他平时也不太好意思这么喊,还是喊单字更自在些。
可在一些脆弱的时刻,“妈妈”
这个称呼总能让他汲取到温暖踏实的力量。
“您可千,千万得……好好的。”
他长长叹了口气,把头枕在叶红君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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