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如蒙大赦,麻溜地收拾了东西往回溜,林颂安起身准备走,却见身旁的贺怀意坐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了?”
林颂安压低声音问。
贺怀意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什么事,转头问那警察:“您好,作为死者的同学,我可以……知道她的死因是什么吗?如果这个问题过于敏感,那就算了。”
那警察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他不仅不急着走还想着问这些,“你说死因啊,初步看上去像是窒息而死,但是身上的伤痕,却是在嘴里。”
“嘴巴里?”
“嗯,口腔有烧伤,就像是,被人喂了炭火。”
贺怀意悚然一惊,这么诡异又残忍的死法,手里的茶早已冷透,那凉意顺着手指尖一路流进身体里,冻得贺怀意又打了一个哆嗦。
转头却看到,宋怀深站在门口,露出了他最熟悉也最厌恶的,甜腻腻的笑容。
做笔录的警察把桌子上的材料草草收拾了一下,门又被人推开了,一位同事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材料整理好了吗?前面又出警了,我们这个区呀,又死人了。”
☆、舌饲(四)
玲玲踏上公寓的台阶,又到了准备期末考试的阶段,玲玲想到这里,觉得肩膀上的书包又重了几分。
她不属于那种成绩很好的学生,上了高中之后并没有被紧张的升学氛围所感染,照样是该吃吃该玩玩,到了期末考试这种时候,心里就难免有些发慌。
成绩普通就算了,玲玲她妈妈偏偏还是个对成绩要求很高的人,望女成凤之心很重,平时却又不怎么管她女儿,只有等到了期末成绩下来的时候,才会捏着成绩单恨铁不成钢地数落女儿。
你怎么这么笨?
这点东西都学不好?
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成绩多好?
你再看看你!
没有用的东西,以后怎么指望你上个好大学?上不到好大学你毕业就不好找工作,找不到好工作一天累死累活的还在社会下层,你这辈子就完了你知道么你?!
在脑海中和循环播放了一遍她妈妈平日里数落她的话,玲玲简直连这个家都不想回去了。
楼道里的灯好像又坏了,冬天傍晚的楼梯间里又暗又冷,玲玲摸索着走到黑黢黢的楼梯口,就听到楼上传来女人愤怒的咆哮:“你他妈怎么不去死啊你!”
玲玲赶紧提着书包往上爬,颤抖着拿出钥匙开门,又因为手抖,拧了好久才打开。
她一进门,就看见爸爸斜靠在沙发上,里面穿的毛衣已经被人用剪刀划烂了,脸上还有一道伤口,看样子是被人抓伤的,正不断往外面渗着血。
玲玲妈妈蓬头垢面宛如疯妇,右手拿着把剪刀,左手还在那一个劲地抹泪。
玲玲一看这架势就被吓傻了,劈手夺过她妈妈手里的剪刀,收好了之后看了看她妈妈,又看了看她爸爸,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毕竟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生,见到了这种吵架的场面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呆愣在原地,最后声音染上了哭腔,又气又怕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她爸爸还是靠在那里喘气,生着闷气一句话也不说。
倒是她妈妈又被玲玲这句话勾动了心弦,忍不住又掉了几滴眼泪,颤抖着手指着玲玲爸爸骂道:“我们今天就离婚,这个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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