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像两个难民一样，抓着薯片，巧克力，坚果，饼干……塞了慢慢一个筐子。
结账的时候，陈谷风夸张地把声音压低了两个维度，&ldo;多少钱啊？&rdo;女店员头也不抬的，打出小票，递给两个人。
出了店门，两个人站在马路边上，笑了好久。
简寒的头发绕到谷风的肩膀上，拐了一个弯，又沉沉地落了下去。
天空是紫红色的，云彩也是紫红色的。
太阳散乱了，像是沉在了一滩色彩艳丽的调色盘中，化开了。
简寒的手机响起来，&ldo;是尹约的，&rdo;她冲谷风眨眨眼睛。
&ldo;你在哪啊？&rdo;尹约的声音透着焦急，&ldo;前天给你打电话，就找不到你，你是不是被陈谷风绑架了？&rdo;简寒扑哧一声笑出来，&ldo;你可真能想。
&rdo;&ldo;你还笑得出来，现在网上都乱死了。
哎，说什么的都有，我看你也是神志不清了。
你在哪啊？&rdo;简寒这两天一直没上网，难得的清闲日子。
打单机游戏，看看大有家里的小说杂志，听一听老式的黑胶唱片。
尹约说：&ldo;大好事啊，这件事情一出，把你们两个的小打小闹一下子就盖下去了。
&rdo;&ldo;嗯，&rdo;谷风应了一句，&ldo;他表面上是个正人君子，内里上做的事情比谁都龌龊。
&rdo;窗帘被风吹起来，四个人都沉默着，各怀心事。
&ldo;好啦。
&rdo;尹约笑起来，&ldo;我看看这个人还做了些什么恶事。
&rdo;肖敬棠长得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即使缩小了印在黑白社会版面里，也自带了一种老电影里的年代气息。
尹约比着手机屏幕，一点一点念着‐‐&ldo;在九十年代乔家村征地补偿过程中官商勾结，在村民未知情情况下，强制征收集体土地。
甚至动用私刑，秘密抓捕反对者。
&rdo;三个人对望了一眼。
尹约扑哧笑了，&ldo;怎么有种看苏联小说的感觉。
&rdo;&ldo;乔家村是哪里？&rdo;谷风问道。
&ldo;就是今天的金融街一带。
云城原来就是一个小渔村，大部分繁华的地方都是在征收村民土地的基础上，推倒重建的。
&rdo;大有是土生土长的云城人，对这里的建城历史心知肚明。
尹约点了点头，又继续念下去：&ldo;这里还说，肖敬棠在此次的征地过程中，获得了时任云城发改委主任高秋琴的帮助。
后高调往北京发改委任职，因巨额贪腐落马。
这里还配有她的照片呢。
&rdo;静悄悄的。
尹约抬起头，看见简寒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眼神空洞又迷茫，长长的黑发像绝望的、无解的瀑布。
那一刻，她突然不敢和她说话，眼前的朋友就像一个出现裂纹的瓷器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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