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如贵应声,缓缓退出门去。
太后又说:“依照哀家来看,这沈氏第八子一心悔改,与那沈卫截然不同,是个可以用的孩子。”
咸德帝说:“他身子不好,怕也担不了什么差职,还是待在寺中静养吧。”
太后却缓缓放下手,说:“皇上说得在理。
可人已经出来了,再这么无缘无故地打发回去,难免惹人猜疑此案。
那岂不是与皇上所求背道而驰?”
咸德帝便笑了笑,转头对沈泽川说:“太后爱重,你日后可要铭记于心,不要赴了你那不忠不孝的父亲旧尘。
就去锦衣卫吧,十二所轻重不同,自然有你能做的事情。”
沈泽川伏身叩了头,谢了龙恩。
待人都离开后,咸德帝伏在床沿,将适才喝下的药尽数呕了出来,他盖在手上的被已被拧得皱巴。
屋内灯烛昏暗,咸德帝面色发青,已然是重病之态。
太后由潘如贵扶着,走在水廊上。
花香漪捧着新采的芙蓉,与侍奉的丫鬟们远远跟在后面。
“皇上自打上回病后,越发独断专横了。”
太后走得缓慢,说,“重病之人,如何还能操劳国事。”
“所谓病来如山倒。”
潘如贵说,“皇上也是着急了。”
“当年哀家选了建云,是看重他温雅恭顺。
这些年里,他虽然一直病着,却也算是尽心尽力。”
太后看了看潘如贵,说,“可谁承想,他这般畏惧萧家。
每每抉择之时,总想谁也不得罪了去,可世间哪有那般如意的事情。”
“这阒都里边的事,到底得听您的吩咐。”
潘如贵说,“等过些日子,魏嫔娘娘得了子,太后便再无须忧愁了。”
太后翻手,轻轻拍了拍潘如贵的手臂,意味深长地说:“魏嫔得子之前,皇上的身体,就还须你时时看顾着了。”
“得了太后的令,”
潘如贵说,“奴婢仔细着呢。”
沈泽川出来,外边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他和纪纲一前一后地下了阶,看见萧驰野正策马离开。
“禁军不是废了吗?”
沈泽川看着萧驰野的腰部与腿部,说,“但看他这模样,分明是没落下功夫。”
“擅骑射。”
纪纲眯眼打量了一会儿,“就是没交过手,不知这小子力道如何。
若是他五年前就已经能拉开苍天大弓,而今只怕力气更甚。
川儿,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与他交手。”
沈泽川不答,却不防那已经快要转过街角的人忽然勒马掉头,直直地对着他打马而来。
沈泽川只看着萧驰野,不躲也不让。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