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人众多,柳慧娘本就心存挑衅,此番玉老板之言,更是在宋媚娘面上打了一巴掌,可当着众人,宋媚娘只得扯出一丝笑来应了。
……
薄若幽为程蕴之送去饭食,程蕴之用饭的功夫,她也说起了今日见闻,听见玉春班之名,程蕴之有些诧异,“玉春班竟有今日之势?”
薄若幽便道:“义父知道玉春班?”
程蕴之颔首,“江北之地,寻常皆是听北戏的,二三十年前,南戏才往北边去了,起初不受待见,后来才渐渐有了些势头。
当年京城之中,唱南戏的极少,你义母喜欢,我便也听过几回,当年便听过玉春班之名,后来到了青州,玉春班之名就更是常听见了,只不过没想到如今他们能整个班底同往京城与人做寿。”
整个班底一起去京城,可想而知钱银不菲,不过程蕴之却眉头微蹙道:“只不过……这玉春班,内里颇是混乱,咱们寻常人只听听戏便可——”
薄若幽疑惑道:“听闻是家班,如何会乱?”
程蕴之欲言又止,却是并未说下去,“你不必知道,总之是不好的。”
薄若幽便不再问,本想为程蕴之沏一杯茶,却见屋内无开水了,便起身拿了茶壶欲去楼下寻开水,上了廊道,便见一排屋门皆关着。
她不想惊扰了霍危楼他们,便放轻了脚步,廊道之上一盏风灯照着,投下一片昏黄的光,倒也不觉畏怕,只是正月末的江风到了夜里颇刺骨,走了没多远,薄若幽便觉冷的有些冻手。
她加快了脚步,先去一楼找船工装了一壶热水,而后便快步往二楼去。
她走的快,刚踏上二楼的阶梯,却忽然听见拐角之后也有脚步声极快的过来,她神色一变,立刻停住脚,口中喊道:“当心——”
话音落定,脚步声却停也未停,一道身影转过拐角重重的撞向了她,她手中茶壶跟着一晃,滚烫的开水顺着她手臂浇下,直疼的她秀眉蹙起,却也同时烫的对方轻呼了一声。
借着昏黄的光,薄若幽看清撞向她的是个十岁上下梳着双丫髻的女孩,女孩生的一张秀丽面容,虽还有几分稚气,却已能想见未来必定明艳貌美,她紧紧捂着自己的手臂,面上本有怒色,却在看到薄若幽之时一愣,似乎没想到船上还有个貌美女子。
见她年纪小,薄若幽忙问:“可烫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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