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看不惯的人吗?”
陈敏又是喝了口白开水,她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难得老教师跟她那么多不一样的地方,这点却是默契的相似。
许爱萍愣了下,她没能第一时间领会到陈敏话里头的意思,不过现在也是反应了过来,“自然是有的。”
大概是因为自己是旁观者,这场将卫大钧、许爱萍、老教师还有那三个子女搅和到一起的长达四十年的感情纠葛的旁观者,陈敏很是平静,平静到连最初的那点好胜心现在都隐藏了起来。
“比如大钧,再比如我,这两个例子,如果让你说的话,你就算不会说这两个,可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作为人民教师,不单要熟悉业务知识,还得懂那么一点心理学。
现在不是讲究终身学习嘛,即便是社会人也是学生,眼前的许爱萍,陈敏便是把她当做了学生来看,当然,她并非是自己教过的学生。
一个漂亮聪明不熟悉的学生,欣赏但并不会贸然靠近,这些并不妨碍陈敏研究她。
许爱萍没说话,她拿着小匙搅动咖啡,眼角眉梢带着几分嘲弄。
“看不惯又能怎么样?杀了他眼不见心净?世界上那么多看不惯的人,杀得过来吗?再说了,有法律约束着,能杀吗?”
“当老师的就是不一样,这么多大道理,要是在美国,你可以去当一个演讲家,或者一个政客,去参与竞选。”
她请笑了声,眼角细微的皱纹似乎都带着优雅,“对,你应该去美国的。”
陈敏还能听不出这人是在嘲笑自己吗?
当老师的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会把自己在学校的那些带回家里,把家里变成第二个课堂。
家是什么地方?书上说的家是温暖的港湾,不是严肃纪律的课堂。
老教师似乎就犯了这个毛病,以至于当初跟儿子女儿有些不亲近。
现在许爱萍也是在嘲笑自己这一点,能说会道舌灿如莲,就算是退休后还这么一箩筐的道理,可不是该去美国忽悠人?而不是在国内,在咖啡厅里,跟一个比自己还要大几岁的人说这些没边没沿的大道理。
“知道你跟大钧的日子为什么过不下去吗?”
陈敏身子稍稍向前,她这话惹得原本脸上还有笑意的许爱萍神色严肃起来,一双眼睛也是盯着陈敏,似乎等她说出个子丑寅卯。
“法律约束着你不能随便杀人,哦,应该说是不能杀人。
而家庭这个概念也是有束缚力的,它无声的提醒着人,你是家庭的一员,你应该为这个家庭做出努力,这种努力不单是包括事业上的,还有夫妻双方的包容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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