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芳捏着那张地契,仿佛整个人都心灰意冷了,对蒋氏的破口大骂都充耳不闻。
这时田王氏也被惊动了,拄着拐棍慢慢地挪出了屋。
本来田芳叫何春出来,是想避开田王氏的,可后来田大壮赶过来了,几人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大了不少,田王氏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何春把她伺候得舒舒坦坦的,比这个天天惹她生气的蒋氏强多了,至于地契,她倒不担心,自家闺女在七里铺开那么大的酒楼,哪会真的在乎家里这点儿地啊?再说她可是田芳的亲娘,只要她说一句话,那地契不还是自己家的么?所以田王氏这一看蒋氏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居然有种变态的快意。
“嚎嚎嚎,大过年的就在院子里嚎,你是盼着谁死呢?”
田王氏扶着门框,拿起拐棍用力地揍着蒋氏,把她打得直躲,哭声倒是低了不少。
田王氏还不解气,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我看何春比你强多了,你要再作,信不信我叫大壮休了你,把何春扶正!”
蒋氏哭声一顿,抽抽噎噎地不敢吭声了。
她之前一直打骂何春,无非是因为自己占着理,再说何春从身份上来说毕竟是个奴婢,可现在不同了,田大壮把地契都给了田芳,那是真的要纳何春为妾了。
如今家里所有人都向着何春,田大壮更是一心只在何春身上,她再闹腾下去,只怕真的会被休回家。
她四十来岁的人了,哪受得了这个,要是被休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见蒋氏都不敢吭声了,田大壮越发得了意,直接把何春从地上扶了起来,还心疼地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
田芳看在眼里,忍不住嘿嘿冷笑。
“那我就恭喜大哥了,搁咱们小田村,大哥还是偷听荷花见她神色不大好看,又猜不出是什么事情,便依旧笑脸相迎地招呼。
“老姑,炕头这热乎,你上炕来坐啊。
小鹏,这有榛子和松子,你拿着吃啊。
还有羊嘎拉哈,你要不要玩?二姐,我记得仓房还有蜜饯和糖葫芦,你去拿来给小鹏,老姑父你先坐着,我给你们泡茶去……”
周氏和翠花见了田芳也高兴,热情地招呼和忙碌着,招呼他们一家人脱了外头的大袄子,挂火墙上暖和着,又端茶倒水的,一时间屋子里嘘寒问暖的,说拜年话的,塞压岁钱的,热闹了好一会儿。
感受着亲人的温暖,田芳的脸色终于渐渐缓和了下来。
荷花家里木头烧的足,屋子里也暖和,她索性把外头的袄裙也脱了,只穿着家常的贴身小袄,在炕头上跟周氏拉家常。
因为知道她是从老宅那头过来的,周氏自然就问起了田根发老两口的状况。
田芳本就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刚又受了一肚子气,早就想一吐为快了,只是碍着屋里有小辈儿不好说,就寻了个借口把几个孩子都支了出去。
“荷花,这大过年的,你得给老姑准备几个好菜吧?有一回你做的一个什么地瓜丸子挺好吃,这回再去做吧。”
她把荷花和翠花赶了出去,又推梁忠,“你也别搁这儿坐着了,去院子里劈柴火打水去,我二哥不在家,这些活都没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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