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旦不想说话的时候,就是这个反应。
乔岚认识他将近一年,看得出他撒谎的痕迹,也依稀辨认的出他沉默不说话时候代表的意思,郯墨的腿,也许是真的能治。
“能治为什么不去?”
因为不能去,也不该去。
一个本不该出生的人,一个本该在那场车祸中死去的人,却阴差阳错的活了下来,而不该死的,却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残次品依旧存活于世,为了这个残次品受累半生的母亲却因为他永远离开。
他永远记得外婆对他说,他从一生下来就是母亲的拖累,他拖累了她十几年,最后甚至害死了她的生命。
他不想活着,却因为母亲最后的遗言不得不活着,可是这双腿,这双在那场车祸中残废的双腿,既然已经废了,那就让它永远废下去吧。
乔岚最终等来了郯墨的回答,可是却没能听明白这个回答的意思,郯墨说。
这是他应得的。
他想推开乔岚的手,告诉她不用浪费时间在这双腿上,可终究没有开口,他有些舍不得开口。
他感受不到力度,却依旧留恋这种感觉。
时间渐渐过了一点,少年因为刚刚的疼痛精神有些虚脱,终于慢慢闭上了眼睛,乔岚小心的将被子重新替郯墨盖好,坐在床边注视着少年苍白却又精致的面孔。
从来不曾皱起来的眉头,却在睡梦中微微蹙了起来。
就连睡着都似乎饱受折磨。
乔岚伸出手,轻柔的按在少年眉宇处,缓缓的推开了蹙起的眉头。
第二天一大早八点钟,陈伯就匆匆赶了回来。
昨晚接到乔岚的电话后就再也睡不好了,好不容易挨到天蒙蒙亮,就直接开车往回来赶。
郯墨昨晚太累,还没有起,乔岚起来有半个小时,正在收拾营养师送来的早餐。
陈伯悄悄的打开郯墨的放假门,进去一转后默默的退了出来,回头看了眼怔怔不知道想什么的乔岚。
小声喊了乔岚一声,乔岚这才回过神来,拿了早餐出来,坐在了餐桌的另一面,半晌后道,“陈伯,郯墨的腿,其实能治吧。”
陈伯默了默,半晌后才道,“可以治,但很难,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二十,而且治疗过程…非常痛苦,最主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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