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人涌进卧铺车厢，火车开动，他坐在两个本地人当中，并不是卧铺位。
这里到处都是人，窗口的单人位上，也是两个成年男人挤在一起，她无处落脚，只好爬上自己的铺位。
铺位有股奇怪的味道。
她将包作枕头，勉强挡开那股子复杂的霉味。
从这个角度，看到程牧云安静地坐着，真像是个来印度朝圣的人。
夜幕降临，开始有歌声，闲聊，大声笑闹。
孩子的声音，当地人的，旅客，还有很多声音。
底下能坐八个人的位子，生生挤了十几个人。
这里没人检票，谁抢到位子就是谁的。
幸好，有五个中国年轻人抢到了位子，占了一整排。
&ldo;大和尚，&rdo;两个被挤得翻白眼的中国女孩，看他是对面坐着的唯一一张华人脸，开始试着和他交谈，&ldo;你来自哪？&rdo;&ldo;很多地方。
&rdo;他说。
短发女孩笑了声，多看了一眼程牧云。
这么帅的和尚，真好看。
长发女孩注意到温寒也没睡，仰头看她：&ldo;嘿，你睡在上边，无聊吗？你是一个人旅行？在印度一个女孩不安全啊。
&rdo;&ldo;我来朝圣，&rdo;温寒回她，&ldo;我有朋友在下一站等我。
&rdo;&ldo;哦，&rdo;长发女孩想了想，叮嘱她，&ldo;你记得，任何人给你的饮料食物都不要喝，不要把旅馆定在火车站附近，夜晚也不要随便出去，去旅游景点也不要相信那些笑眯眯的印度人。
&rdo;她用中文说着，告诉温寒这里有多危险。
而她面前的印度男人们也在乐呵呵地，打量这个一直不停说话的女孩子。
温寒&ldo;嗯&rdo;了声，说谢谢。
此情此景如此普通，她甚至会觉得，自己真是来朝圣旅游的。
而不是奔波在陌生的国度，要前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为了保命。
&ldo;大和尚，你金刚怒目时（3）?底下的人还在仰头看热闹，蹿上去的人已经被踹了下来……温寒猛地坐起，抱紧背包，紧张地盯着少年。
地下众人哈哈大笑。
少年轱辘一下爬起来，拍去身上的土，嘿嘿笑：&ldo;真是个带刺的姐姐，算了，不睡就不睡，大和尚，让个地儿呗，出家人慈悲为怀啊，阿弥陀佛。
&rdo;少年双手合十，很虔诚地讨座位。
程牧云眼皮都没抬。
那个长发女孩笑死了，将自己同伴挤了挤，硬是留出一小条边：&ldo;喂，小帅哥，坐姐姐这儿。
&rdo;少年也没多扭捏，蹭过去就坐了。
他真的只是半路上来的游客吗？温寒下意识去瞄程牧云，试图从他那里看到什么暗示。
然而什么都没有，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纯粹就是一个独自享受路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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