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温言正专心诊脉,并没有觉察到唐绾心的紧张,又收紧了一下手指,忽而放开,唐绾心立刻将手腕收回去,将衣袖褪下遮住了手。
夏温言收起了脉枕,笑容温顺,缓缓道:“夏某虽年轻,但也行医多年,像夫人这般情况也见过不少,只一句话总结,夫人并无病症,大可放心。”
唐绾心对自己的身子倒是有数,自己也只是睡得不好罢了,自然是没什么病症,也从不疑心大夫所说,便点头谢过他。
夏温言又摆摆手道:“夏某只说夫人无病,却没说不用治。”
唐绾心瞪大了双眸,眨了眨眼,道:“这是为何?”
夏温言不答,只请宋叔上些零嘴和水果摆在二人面前。
唐绾心正疑惑他这番动作,夏温言伸手抓了一把椒盐瓜子,嗑得津津有味的,又将那盘瓜子往唐绾心面前推了推,道;“夫人也吃些,这瓜子味道极好。”
白芍和绿萼见状觉得十分不妥,想要阻拦,却被宋叔拦住了,将她二人叫到一旁,小声道:“大门四敞着,咱们都在一旁看着呢,无妨的,放心便是。”
而唐绾心思索片刻,也并没拒绝,只取了块糕点放在嘴里咀嚼,夏温言却突然道;“夫人可曾去过西北陇右道?”
夏温言目光真挚,一股少年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唐绾心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思路走着,沉默地摇了摇头。
夏温言眨了眨眼,开始喋喋不休地分享自己在陇右道的奇闻异事。
他是个极会讲故事之人,比那街巷里的说书先生差不了多少,说得都是些唐绾心从没见识过也没听闻过的西北见闻,唐绾心逐渐被他讲的故事吸引,听到紧张之处,不由自主地抓起一把瓜子磕着,双眸瞪得老大,听到激动人心之处忍不住捂唇惊呼,听到欣慰之处忍不住抿唇微笑,而白芍和绿萼也从未听过这般有趣的故事,更没有见过夏温言这般鲜活不拘之人,也在一旁笑个不停。
不知不觉下晌已经过去,夕阳低垂,唐绾心却还沉浸在夏温言所讲述的他与自己曾养过的一只盘羊的故事。
“那羊的角是这样的。”
夏温言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在自己的脑袋边上画了个弧,“身上是那种棕褐色的,但是小腿是纯白的,每次我去给它喂食时,它都“咩咩”
地一边叫一边往我腿上蹭。
唐绾心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个软绵绵的小羊在身边撒娇的模样,甜滋滋地笑了。
“不过脾气是真大,每次我去晚了,都要狠狠地顶我,那日下雨,我被它一顶,结果在一个水坑里摔了个屁股蹲,哎哟,可把我给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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