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她连睡觉时的呼吸都是急促的,她的痛苦在心底深处已经成了一道血肉翻飞的伤痕,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痊愈?她蜷缩着身子,像一个需要大人呵护的婴儿那样,言绍清躺在她的身边,轻轻哼着那首她喜欢的儿歌。
言绍清想老母鸡守护小鸡宝宝那样,把她的护在了腋下,胳臂圈住她瘦弱的身子。
顾远立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来回踱步,他想要去敲门,又怕吵到言绍清和李小白。
疗养院的院长诚惶诚恐地跟在他身后,低声道:“顾董,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李小姐的,我已经交代了医院的护士不要随意讲话。”
顾远看着这个瘦小的老头,觉得这家伙很是烦人,一直杵在这里,这就是张叶子请来的所谓专家。
顾远对专家向来没有好感,他对着一脸殷勤的院长冷淡地吩咐道:“你去厨房吩咐煮鲍鱼粥,做些面点,快去。”
院长像是吃了糖豆一样,满脸堆笑,忙屁颠屁颠地去吩咐了。
李绍东和苏恒也回来了,“小白已经快一个月了,不吃也不睡,喝水也很少,我们担心这么下去,”
李绍东紧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病房的门。
顾远不说话,只是不再踱步,看着病房的门,“你们两个回去休息吧我和绍清守在这里,去吧,省得绍清看见你们心烦。”
顾远大有迁怒之意,两个大男人杵在这里,尤其是这个苏恒,他越看越不顺眼,以前还觉得他被无辜牵连,怪可怜的,现在觉得他特别碍眼,眼睛也看不见,留在这里没准还得麻烦言绍清照顾他。
李绍东见顾远言辞间的不耐,刚想顶嘴,苏恒忙开口道:“我们走吧,李大哥,让言绍清和李小白单独待这吧。”
顾远暗道,算这个小子识相。
李绍东撇撇嘴,没有说什么,就扶着苏恒出门了。
言绍清片刻也不敢离开李小白,他仔细想了一下,他琢磨不出毒贩子为什么会对小白下这么重的手,四个男人同时欺负小白。
那样的屈辱和难受,是个女人都不能承受,小白的身心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他大概知道聂同和这群毒贩子的来往,但他们十年前就断了联系。
当年,他明知道陈曼制造了车祸,差点要了小白的命,但他还是和她结婚,就是因为她手上有聂同犯罪的证据。
陈曼,他觉得这个女人很可能也不干净,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聂同贩过毒,当年,他没有多想,他以为陈曼是跟踪他,无意间得到了聂同的证据,但现在仔细想想,其实有很多细节,不是太对。
言绍清想起了和陈曼的初遇,那时候他正在躲避小白,很偶然的在咖啡馆偶遇,陈曼主动递了名片,他们后来约在一起喝了几回咖啡。
但是言绍清是个很规矩的男人,他对陈曼一直是彬彬有礼的,不远不近,他在心底深处其实不喜欢陈曼那种女人的,要强好胜,心机深沉,他只是尝试着去接触别的女人,看看能不能有别的发展,放下小白,当然,他失败了。
言绍清有时候会想,如果他言绍清的陪伴狭小的单人床,言绍清的半边身子悬在空中,但他却一动也不敢动,他睁着眼睛,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溜了进来,淡淡的金光徜徉在地板上,屋内一片明亮,言绍清这才意识到他已经一夜不曾合眼了。
言绍清看着缩在腋下的李小白,她紧闭着双眼,睡梦中的她紧锁着眉头,紧绷着唇,苍白瘦削的小脸,没有任何的生气,她的小手紧紧抓着言绍清的胳臂,似乎很怕他突然离去一样。
言绍清的眼角不觉再次有了水湿,小白很害怕,就算在梦中,她也是不安害怕的。
“不要,不要,别碰我,我求你们了。”
她惊慌无措地喊道,“别过来。”
言绍清在她耳边呢喃道:“乖,不怕,我在这里。”
李小白几乎每过半个小时,就要嘶喊一会,言绍清就是一直这么哄着她,一刻也不能合眼,也不想合眼,陪伴是他能给的唯一补偿。
“啊,别碰我。”
李小白猛推了言绍清一下,他淬不及防,被李小白推到了地上,李小白瘦成竹竿,没有血肉的胳臂居然会这么有力。
言绍清重重地趴在地上,胸前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顾不上管胸前的润湿,忙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
李小白已经坐了起来,双手抱膝,头埋在膝盖间就像昨天一样,言绍清凝视着她的发顶,她的头发想来是很久没有清洗了,油腻腻,乱蓬蓬的。
言绍清没有说什么,坐在了床尾,不远不近地陪伴着她。
温和的阳光静静地笼罩在两人的身上,言绍清只是看着她,温柔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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