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节站起来,她努力的微笑,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可笑,她这是被他休了,成了个下堂妇,她说:“赵翊,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我看错了。”
她垂下头,笑说:“我看错了,我看错了桓文,我以为我不会再看错人,可是我又看错了你。”
她说:“我就是个瞎子。”
赵翊的身影微微晃动。
她冷声说:“我会走的,会回到江东,不会再给你添堵,也请你记得把休书送来。”
邓节回到了屋子,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背上的伤口仍然疼痛,仿佛在提醒她她是个多么可笑的家伙。
她没有做过对不起赵翊的事,一件都没有,可是他却不信任她,他觉得屈辱,他不想在看见她,那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坐在榻上,想着想着,眼睛就酸了,蓦地,又兀自的笑了,好在她还没有爱赵翊爱得那么深,深到了像当初丢失了自我一般,也还好他休了她,这样她就可以回江东。
她不是一直想要回去了,远离颖都邺城这趟浑水,免得一不小心丢了性命言言。
她命令奴婢收拾好几件衣裳,明日一眼准备马车,奴婢问她:“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她的眼睛仍然有些泛红,声音却异常平静,她说:“我不是夫人,以后不要叫我夫人,要去建康。”
次日,赵翊刚收到从荆州送来的密信,方才打开,赵雄就到了,说:“夫人一早就出城去了,属下没敢拦。”
赵翊拿着书信的手慢慢收紧,声音听起来还是平静如常:“去哪里?”
赵雄说:“不知道,瞧那方向应该是江东。”
赵翊默然不语,垂着眼帘,目光落在书信上,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他以为她不会走的,以为她会说软话,她为他挡了刀,还要给他生许多的孩子,她只要肯服软,他就会心软的。
可是她偏生就那么倔,那么硬,而他也不肯服软。
“主公”
赵雄叫他。
“让她走”
他说。
……建安五年,三月,石头城议事堂里,只瞧见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端坐在最上方,剑眉星目格外俊郎,小小的年纪,身板却挺得直直的,下方是一对鹤发老臣,佝偻着背,只有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还算年轻些,二十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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