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乐烦恼了一会儿,摆了摆手,对福全道:“你先去宣旨,然后喊他进来。
别去陛下殿中,直接带来我这里就行。”
福全应声下去了,过了没多久,秋兰便带着林季同从屏风后走了进来。
舒乐抬头随便看了眼,对秋兰道:“福全呢?”
秋兰伏身道:“回娘娘,福全公公去给其他在宫外的朝臣们传旨了。”
舒乐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行,你先下去吧,陛下那边盯着点,要是有什么动静及时来跟我说。”
秋兰看了一眼舒乐,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朝服衣冠,面目楚楚的林季同,试探性的道:“皇后娘娘……陛下才刚受伤,您若是亲自照看陛下,想必更有诚意……”
“要诚意作甚?”
舒乐支着下巴,懒洋洋的一挑眉,悠然道,“本宫又不是御医,在那儿和不在那儿有何区别。
若是你们担心陛下一人孤单,去喊宫中的其他娘娘也行。”
舒乐想了一圈周绥后宫中的女子,总结道:“依本宫看惠嫔和德妃这两位娘娘都不错,这样吧,先去传二人来,配御医一同守着陛下。”
秋兰:“……”
秋兰无言半晌,艰难道:“娘娘,陛下心念于您,又是为您受的伤,若是知道您将他如此外推,怕是……”
舒乐终于烦了,伸手抓起一只茶盏便摔在了秋兰脚边,冷道:“怕是如何?怕是不高兴?他都昏迷了,高兴不高兴有何用?好了,我命你退下!”
秋兰不敢多言,面色凝重的退下了。
舒乐眉目间皆是怒意,一时间也懒得跟林季同说话。
他想伸手去摸茶盏,手指在案几上划了一圈,才发现方才案上的茶盏早被自己丢出去了,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
舒乐:“……”
舒乐烦躁的拧了拧眉,准备伸手从案几上取另一只茶盏来。
手还没有摸过去,便被人握住了。
接着,刚斟满的热茶便放在了舒乐面前。
林季同将舒乐冰凉的双手捂在手心里,直到捂暖了些,才轻声道:“别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生气。”
舒乐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犹豫片刻,将手抽了回来。
乐乐想和你搞的时候你不愿意搞,现在乐乐都没时间和你搞了。
委屈。
林季同垂下手,面上飞快的闪过几丝轻愁。
他站在舒乐身边,开口道:“方才福全下的那两道旨意,究竟是你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舒乐微愕,眉目一敛:“林兄这是何意?”
林季同直接道:“陛下已经重伤昏迷,之前更无任何想要微服出巡的征兆,必然不可能亲自下这两道旨意。
既然如此,能替他下旨的人便只可能是你。”
舒乐抿了抿唇,双手将茶盏拢在手心暖热,回避道:“事已至此,这个问题不重要吧。”
“很重要。”
林季同神色肃然,他再次抓过了舒乐的手,紧紧握住,担忧道,“舒老将军亲自训练的西南驻军被温容带走大半,留在京中的不过近卫与陛下亲卫,你带这些人前去,如何与战?”
舒乐移开视线,道:“我自有办法,林兄只要帮我坐镇朝中,把持大局即可。”
“舒乐——!”
林季同气急败坏的唤了一声,低下头,恰巧看到手心中握着的那一双手。
这一段期间在宫中养得大抵过分精致,那双手上的枪茧比上次见面又褪了不少。
而面前的人也比上次见面更加精致而艳丽。
此时他坐在那里,身为男子,却偏偏一身女儿家的绛红色凤袍。
凤袍的腰间系带,勾勒出一截诱人深思的线条来。
而偏偏那人尤似不觉,任由自己的手被外人牵住,眉间微拧,自然而然间流出三分娇态。
那是一种被男人充分滋养过的漂亮。
林季同眼中神色渐深,在视线不断下滑的过程中微微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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