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夜巡,巡过东西南城,这夜偏偏不巡北城。
锣声聒噪,“子时三更!
相安无事!”
襄阳城北,群鸦乱飞。
城上,月下,刘裕破帽遮颜,怀里抱着双刀,口中叼着一根稻杆,慵懒倚在城垛子旁边。
城下,街边,左右两排民房,老百姓纷纷嘟湿手指头,把窗纸抠出一个小洞。
街边邻着井栏那家瓦房,主人用不着嗦勒手指,他家的窗纸,早已破破烂烂。
一个清秀的男子,也把脑袋藏在窗边,露出冰冷的一双眼。
隔窗的街上,赵钱二氏各自纠集恶徒,五六十人明火执仗,一场械斗无可避免。
“赵老先生,我们费不着大动干戈。
恩恩怨怨从咱俩开始的,你看用刀剑也行,用拳脚也罢,有本事就捉对儿厮杀,钱某愿意跟你单挑。”
“是,钱老板言之有理。
然而老夫是你父辈,不宜和后生小子动手。”
赵春抬抬两手,人群里钻出矮胖、高瘦的伯麒、仲麟,“就让我这两个犬子出马,你随意挑一个去耍吧!”
赵伯麒挺刀大怒,道,“老爹不必多言,冲上去剁馅包饺子,何况待会儿咱还有神兵天降呢!”
钱溢难掩心中怯意,颤声道,“你说的什么神兵?”
“吼吼,你等着,待会儿u~一声跳下来个猛男,嘁哩喀喳把你们拾掇干净了,胳膊来挡剁你胳膊,腿儿来绊剁你大腿!”
赵伯麒得意洋洋。
“夯货!
住口!
我家做皮肉买卖,又不是劁猪的屠户!
天天就知道剁!
剁!
剁!”
赵春厉声道,“吃赵家饭,卖赵家命,弟兄们!
给我上!”
金铁铮鸣,刀剑碰撞,可怜短兵相接处,杀人如斩草!
钱溢躲在人后,赵仲麟护着赵春,两厢各自躲在长街角落。
巷战激烈,赵仲麟望着城楼大喊:“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两边一时都停了厮杀,纳闷往城楼上瞅去。
只见刘裕腰佩双刀,正身危站在城门垛子上,月色洒向他的坚毅脸庞,刘裕潇潇洒洒一个抱拳拱手:
众人瞪大了眼,伸长了脖,胖伯麒脸做痴汉笑,遥望着刘裕风采,思想待会儿他在空中连续翻滚三周半接一个托马斯回旋之后平稳落地的英姿——
刘裕亮个相,扭头走向城上楼梯,小脚老太般,磨磨唧唧往城下走来。
“什么东西?呸!”
赵仲麟望着城墙,忍不住喷出一口老痰。
刘裕好歹下了城墙,从怀中掏出一把水果小刀,看仔细些,水果刀还没开刃。
刘壮士走位风骚,拣厮杀的人缝里穿插,动作奇快;人难伤他,他举着水果刀,也不去捅人。
赵伯麒立刻由粉转黑,怒骂道,“你他娘用大刀呀!
这小锉刀,过来给爷们儿修脚呢!”
“大公子!”
刘裕忙着在血海里蝴蝶穿花,腾出安全的身位后,不慌不忙解释道,“难得有实战机会,这是练我家祖传刀法呢!”
“你他娘什么祖传刀法?”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赵春,难忍爆粗。
“修电剜烟刀!”
刘裕张嘴就来。
赵伯麒怒发冲冠道,“修你的肉垫,剜你的鸡眼吧!
拿钱不办事儿,摸鱼长痔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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