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也吓了一跳,赶忙将药碗放在案几上,面色惶惶的问舒乐:“皇后娘娘,可是还觉得冷?奴婢再去为您补两个手炉来?”
舒乐摇了摇头。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孵蛋的老母鸡,这温度,马上就要生了。
舒乐打了个哈欠,抬眼瞅了瞅秋兰,开口道:“你热吗?”
秋兰愣了一下,摇头道:“回娘娘,奴婢不热的。”
舒乐叹了口气,从美人榻上随手拽了个丝绢丢给她:“拿去擦擦汗吧,不必再拿手炉来了。”
反正拿来了也没用。
秋兰小心翼翼的看了舒乐两眼,见他虽然面色依旧苍白如纸,却没有再发抖了,小声道:“娘娘,如今你身子刚好些了,还是快些喝药罢。”
舒乐沉默片刻,终归是给了秋兰一个面子,接过药碗低头灌了下去。
可惜舒乐愿意给秋兰面子,胃却显然不乐意给舒乐面子。
刚灌下去的药还没呆半盏茶的时间,又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
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出来的时候原封不动什么样。
舒乐:“……”
很尴尬了。
不知是不是吐出来的时候刺激到了喉咙,舒乐咳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缓了下来,他摆了摆手,对秋兰道:“算了算了,今天的药先停一停吧。”
秋兰面上有些犹豫,待宫人将殿内重新打扫干净之后向舒乐拜道:“那请娘娘稍后,奴婢去和陛下请示一番。”
舒乐习惯性的摆了摆手,秋兰便立即去了。
这副解药已用了一月有余,苦的令人发指,刚开始舒乐还能勉勉强强咽下去,后来便吐的越来越厉害。
而且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舒乐的身子已经是江河日下。
周绥放下手中的奏折,从御书房摆驾凤栖宫时正是晌午。
近日西南又起战事,蛮夷不知从何处窥得舒乐身体抱恙,甚不安宁,大有卷土重来之意。
两军驻在分界线上,频频摩擦,光温容从川南城传回的战报就有好几份。
幸而皆是捷报。
大雪停后的正午难得出了些太阳,快到凤栖宫时,周绥向外抬眼看了看——比起后宫中其他殿的门厅大开,凤栖宫显得分外安静。
就连门口当值的宫人也甚少说话,垂着头,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由于周绥时常来凤栖宫的原因,宫中不知何时传出了皇上极为宠爱皇后的传闻。
一传十十传百,传了半月,就变成了皇后娘娘艳压惠嫔,宠冠后宫。
这句话配上舒乐那张绮丽非常的脸,一时间竟在宫中无限风靡,上到贴身宫女,下到扫地的杂使太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也因此,凤栖宫中的宫人更加瑟瑟发抖。
见周绥下了龙撵,宫人纷纷跪下请安。
周绥皱了皱眉,道:“皇后呢?”
秋兰随福全跟在周绥一侧,闻言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娘娘应该才刚刚睡下,您要进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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